“但我来中原之后,你?的每一个朋友都记得你?。他们告诉我,你?是世上最?好的朋友。”
房间里一时只有?几人的呼吸声,楚凤声等人感到了某种隐隐的钝痛,很轻微,就像风一样飘散。
魏危的声音同样飘散在这样的风中:“木槿长?老说,母亲也很想你?。”
“是我来晚了。”
魏危将骨灰坛抱在怀里,平视前方,一步一步走出了昏暗的房间。
她带徐安期回那个二十一年?未曾到达的儒宗。
……
……
魏危走在前面,紧随其后的燕白星见到魏危伤心,自己也跟着难过。
他心中想起将自己视为?己出的北越长?老,一时间感同身?受,虽然强忍着抬头,但泪水忍不?住,仍旧唰唰地掉了下去。
旁边传来的压抑抽泣声实在太大,尚在伤感中的楚凤声被?惊动,很是诧异地看?了一眼?一旁仿佛是自己死了亲爹的燕白星。
她拱了拱燕白星,燕白星哭得更加涕泗横流。
楚凤声:“……”
从那个房间出来之后,魏危似乎就恢复了和以往一样的神情,青衣女子的属下跟上来,低声禀报着另一侧的情报进展,魏危一一答应,直至走到某处,魏危忽然把怀里的坛子递给燕白星。
“拿好。”
“……啊?”
燕白星整个人都懵了,他手足无?措地捧着自家?首领的亲爹,两?条眼?泪还滑稽地挂在脸上,吸了一下鼻子。
魏危并未看?他,只是微微仰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色,似乎意识到这并非一个适宜的日子,几不?可闻地、极轻地蹙了一下眉头。
“我去见我的朋友。”
燕白星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看?着魏危与不?知何时等着的陆临渊一起进了面前屋子。
他坐在地上,本来想抬起袖子擦一下鼻子,差点忘了手中还有?个坛子,白瓷坛在怀里咕噜转了半圈,楚凤声吓得一激灵,连忙帮忙抵住,还好燕白星并没有?脱手。
她瞪一眼?燕白星,警告他:“你?要摔了这个,徐安期就是真从里面显灵了也救不?了你?。”
燕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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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真相后的这几个月,乔长?生见到的最?后一个外人是姜让尘。
与开阳城时下流行的鲜艳绸缎纱衣完全不?同,姜让尘依旧如初见一般穿着素色的道袍,沾着山野自由的气息,卓然脱俗,像个毫无?牵挂的仙人。
姜让尘也是乔长?生在游历江湖时遇见的第一个友人。
他看?着眉目未改的姜让尘,陈郡买剑,荥阳游庙,清河薛家?……这些事情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乔长生将自己信物托付给姜让尘,亲眼?看?着她走出这方囚笼般的庭院,离开扬州,去向遥远的儒宗。
那个曾承载着他最意气风发年?华的地方,那里有?他肝胆相照的好友,更有?他一生中宛如梦幻泡影般美好却已遥不可及的岁月。
沉重的朱门在姜让尘身?后合上,也仿佛彻底关上了某个曾光芒万丈的世界。
送走姜让尘后,乔长?生一人坐在廊下,檐角垂落的雨点闪烁着微光,宛若点点坠落的星子,坠落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沉寂许久的身?体深处,那熟悉的、细密的疼痛再一次一针一针刺了出来,乔长?生的心脏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再多的酒也不?能?镇痛,何况他想清醒着体会这种痛苦。
他握住自己的衣襟,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让他无?法?呼吸。乔长?生撑着廊柱,踉跄地站起身?,鬼使神差般伸手去接那些冰凉的雨水,那些痛苦顺着指缝流淌出去,最?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