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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途接待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少年。
徐安期在进入日月山庄的那一刻就隐隐察觉了不对,他的直觉向?来敏感?,他四处张望,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但还来不及厘清,就被身旁护卫一句“乔夫人”刺得回神。
徐安期皱起眉头,很?认真地看向?接引他的侍卫。
“你们不应当喊她乔夫人,应该叫她乔庄主。”
“……”
中原话还说得不是很?好的侍卫不知?作何回答,只是十分讨好地笑了笑。
在贺知?途的要求下,乔青纨像一道游魂那样被请了出来。
那时候,日月山庄上下除却几个无足轻重的婢女杂役,上下尽数易主。那些曾怀抱善意接纳流民的人,那些守着故纸堆的,无一例外,都没?能逃过望西人鸩占鹊巢的屠戮。
或许从亲眼目睹了身边的人被杀那天开始,乔青纨就已经?开始在逐渐地、缓慢地死?亡。绝望是无声的,即便最坚韧的人,也逃不过这种从内里开始的凋零。
就在乔青纨以?为所有鲜活的情感?都已随往事埋葬时,徐安期的到来带来了她那些鲜活的,久远的记忆。
乔青纨有些恍惚。
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像是回到了从前,徐安期不曾改变,他依旧坚定、热忱。即便江湖早已被浸染得浑浊不堪,即便人心?在欲望中扭曲变形,那些阴暗的、狰狞的世?相,却始终未能沾染他分毫。
他站在那里,依旧怀揣着满心?赤诚,随时准备将它分给每一个需要帮助的朋友。
乔青纨之后无数次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她那时做了最蠢的事,最糟糕的决定。
她让徐安期得知?了真相。
徐安期不动声色,借着重返故地的名义,在诗集中写下“此地危险”几个字,叫跟他来的百越护卫明白。
他知?道,他没?有办法在护着乔青纨的情况下,带着她杀出日月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