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成玉:“母亲无需忧虑,他们早露了行迹,此番擒获逆党近百,思齐峰主不肯开口,还有他的那么多手下?,总有软肋可寻。到底是日月山庄心怀鬼胎,还是靺鞨借此名头兴风作浪,都是瞒不住的。”
姜辞盈问:“上刑了?”
孔成玉垂目:“是。”
姜辞盈点头:“留住性命就好。从他们这里挖下?去,迟早会三司推事?。”
孔成玉:“孩儿知道。”
平静地?一问一答间,百人的命运就此定下?。
姜让尘:“……”
这么看,孔成玉不仅相貌,性格也与姜辞盈很是相像。
姜让尘这时才开口:“听你们提起日月山庄,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说。”
孔成玉看向?姜让尘。
“一年前,那位百越巫祝与日月山庄的少公子乔长生、陆临渊一同来到我住处买剑。我那时为他们卜上了一卦,我当时见乔公子深陷泽水困,大过卦九三爻,只?将卜卦结果说了一半。”
“他们走?后,我先?往徐州祭奠师父,回?来的路上,收到了日月山庄乔公子的来信。乔公子以儒宗先?生的名义请我去山庄一趟,信中还提及当年师姐与乔庄主见面的缘分。”
“我去了日月山庄,先?见到的是日月山庄的少庄主,我提起乔公子相约,他神?色很是古怪,说是乔公子的身?子不宜见客,犹豫很久,才让我和乔公子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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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长生的脸色比起姜让尘与他第一次见面相比憔悴了不少。
姜让尘见到他的第一眼,不由吸了一口气:“乔公子……”
乔长生摇了摇头,很轻地?笑?了笑?:“姜道长愿意来,实在是我的幸事?。”
因是在家,乔长生只?用木簪简单束了头发。
那张脸颇为消瘦,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浮着一层病态的青影,从始至终都很安静。
他太瘦了,一双眼睛雾蒙蒙,像是被雨水浸透的宣纸,随时会在风雨中破碎。
乔长生身?边小心翼翼侍奉的人也有些?奇怪。
对于“伺候”来说,她们的距离显然过于近,就算是姜让尘,也生出了一种被侵占空间的微妙感。
有些?荒谬。
姜让尘想。
就算乔长生成了残废,也用不着五六个一言不发的侍女站在旁边。
乔长生却像是早就习惯了,被围在中央不改其色,为姜让尘倒茶,姜让尘打了个稽首。
他轻声开口:“我自小体?弱,如今天气酷热,更是日夜难眠,忽然想起道长当时说了一半的结果,心中难安,想要当面问明白。”
姜让尘便笑?道原来如此,微微抬头,却见周围的人还是沉默围立在侧,微微一顿,便打开茶盏,指腹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八个字。
“……”
倒不是姜让尘不愿意当面说出来,只?是这实在不是什么好话。这山庄里头太奇怪,若是真的开口明说,怕直接被周围这群人乱棍打出去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得到答案的乔长生居然笑?了。
他眼神?慢慢沉静下?去,面上笑?意仿佛以墨点染,在他苍白的脸上徐徐晕开,竟难得的畅快。
“原来是这样啊。”
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
他轻声开口,抬眸看向?她。
“姜道长。”
姜让尘应了一声。
乔长生又慢慢谈起当年姜辞盈与自己母亲的一面之缘,聊起当年煮茶泼酒,醉得不知今夕何夕。可惜这么些?年一个身?居儒宗,一个再未出过日月山庄,竟然再为见过一面。
乔长生问:“一年不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