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不曾出过一次差错,不曾冤枉过一次弟子,他通宵背下那些佶屈聱牙的法典,赢得?师长?峰主交口称赞,但他们一次、一次都不曾将他与陆临渊做比较过!
他一口气讲了许多话,一直到房间中重归寂静,他胸膛起伏,恶意在其中依旧疯狂地滋长?。
风带起一缕烟气,陆临渊眼皮压下去,长?睫微颤。
面对旁人的欺辱,陆临渊的脸上没有难堪,也没有被?激怒的愤懑。
他听见对面那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陆临渊抬起眼睛望着他。
“你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一次都没有看我呢?”
“……”
他脑子轰鸣一声,浑身?僵硬,陆临渊寥寥几字,却如利剑刺穿了他。
是了,他不敢去看陆临渊的眼睛。
多可笑哪怕现在陆临渊落魄如阶下囚,他还?是像当初在求己崖仰望他一样,不敢直视那个耀耀夺目的天才。
真是又荒谬,又可怜。
大约是香料的原因,陆临渊抬手扶了扶自己有些晕眩的额头,声音又轻又缓:“而且我也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个天才。”
仿佛遭到什么惊吓,他倒退几步,骨骼紧绷:“胡言乱语!”
乌黑的一缕发?滑落,陆临渊垂下眼睫,淡淡:“是天赋异禀,却非一步登天。闭关之后,我一直在苦行?当中,只是你们不曾看见。”
宝剑黯如水,微红湿余血。做试剑石那三年,是陆临渊此生最黯淡的时光。
“……”
他闻言握紧了手,指甲在掌心刺出一个弯月形的印记。看着眼前神色惨淡的那个人,与他记忆中光风霁月的陆临渊大相径庭。
他好像今天才看清了陆临渊的模样。
他想,他被?迫遥遥仰望了陆临渊这么多年,应该是恨他入骨的。
他又想,原来他潜意识中的陆临渊一直是天人之姿,从不会潦倒困顿。
此时此刻,喧嚣的只有外面刮来的微风,吹淡密牢中浓重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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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齐峰大弟子出门时不曾关门,光线斜照进来,映出密牢烟气中的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