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语搭上乔长生的脉,慢慢皱起眉头。
他拿出银针来,揉捏着刺入乔长生的几个穴位,药童摆了个沙漏在桌子上。
他又问了乔长生一些问题。
陆闻语显然真是有几分本?事?,有些事?情乔长生没有提起,他却分毫不?差地问出来。乔长生眸中显出几分亮色,瞧见?了自?己恢复常人体质的希望,不?由往前倾了倾,陆闻语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生怕错漏。
不?一会,沙漏见?底,陆闻语抽出颤巍巍银针来,对着窗外亮堂堂的光看了许久。
不?知为何?,乔长生居然有些紧张。
陆闻语伸手,一旁的药童递过一块帕子,他低头擦了擦。
半晌,他才开口:“公子这胎中不?足,应该是有人下药导致的。”
“……”
一旁的魏危闻言抬起头。
就连陆临渊也睁开眼睛。
魏危先前用百越法子探过乔长生的脉,和陆闻语是一样?的看法,只?是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毒药。
陆闻语蹙眉思量许久,显然自?己也不?太确定。
“时间太久了,我也不?好下定论,只?知道这是热毒。公子的身子骨从胞胎里就毁了,实在不?能大好。以我之能,也能在这方子上调整些许,让公子以后?雪后?雨前更松快一些。”
说着就要?磨墨写药方。
但?乔长生张了张口,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一张药方上。
他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身体微微有点颤抖,喘着气开口。
“药?”
陆闻语提起笔来,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些:“或者是毒。药毒本?就是一家,存乎一心而已。”
乔长生表情似乎还?算平静,但?衣袖下的双手却在轻轻颤抖。
“先生可?知我这到底是什么毒?最有可?能的那一种就可?以,我知道我这身子没有调养健全的可?能,只?是……”
他只?是想问个明白。
陆闻语龙飞凤舞写完药方,搁下笔想了想。
“《本?草纲目》有载,胎动,母欲死?,子尚活。用水银、丹砂各半两,合研匀,加牛膝半两,水五大碗,煎汁。吃药时,还?吃半茶匙蜂蜜。若胎死?腹中。用水银二两,令产妇吞服,殆胎立出。”
“公子是热毒,加上是怀孕时被下药,依我看,倒是有些像水银。”
“……”
陆闻语将修好的药方递过去,乔长生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怔怔地看着,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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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渊是晕船,相比较而言就简单许多。
陆闻语收起手枕:“晕船不?好根治,这位公子若是还?晕的厉害,可?以到外边走一走,不?要?吃太多东西。口中压着一片里木,会好些。”
他给?陆临渊扎了几针,又揉了几个穴位,陆临渊立时松快许多。虽然还?是头晕目眩,但?起码能扶着床栏坐起来了。
陆闻语问:“现在感觉如何??”
陆临渊闭目,实在是倦极了:“有些头晕。”
陆闻语顿了顿,大胆开口:“其实我通读先辈著作,钻研许久,有一彻底根治的妙计。只?要?以利斧劈开头颅,取出其中风涎……”
陆临渊睁开眼睛:“头晕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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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两人都已诊治完,药童帮着陆闻语收拾背篓。
陆闻语嘱咐:“若是还?有不?好,可?以随时来找我,这几日我都在船上。”
乔长生还?有些恍惚,破天?荒地没有说话。魏危就在一旁躺尸的陆临渊钱袋里翻了翻,找出一块银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