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天井那一方天地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凝视着每一个进入府中的人。
几人路过影壁,从厢耳房进入里边,偶尔碰见几个小厮一样的人,几人纷纷与管家?见过,转身错过时,视线不约而同停留在魏危几人身上。
小厮推开了里面的门,内院中间是一颗巨大的、四人合抱粗的柳树。
乔长生甚至需要仰头才能勉强看见这株柳树的全?貌,柳树枝条遮天蔽日,颇给?人以压抑之感。
乔长生不?由开口问:“‘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槐柳这种树木不常出现在内院,薛府是有什么特别的说法么?”
管家?闻言笑道:“公子是个精贵人,我们这些侍弄花草的知道什么。只是因为柳树好养活,所以才一直在这里养着。”
闲谈几句,管家?又问?:“家?中近日事情繁多,有怠慢之处还望各位公子海涵。还不?知贵客名?姓?”
乔长生正欲开口,却叫陆临渊拦住。
他转眼看向对方,却看见陆临渊淡淡开口:“儒宗,陆临渊。”
空气似乎有一瞬的安静,那股自进入薛家?以来阴森诡异的感觉又一次爬上了乔长生的脊梁。
管家?的唇角似乎抽了抽,沉吟开口:“陆临渊……”
陆临渊抬起眼睛:“就是你想的那个陆临渊。若是不?信,你叫薛玉楼与薛绯衣出来见我。”
管家?蹙了一下眉头,很快笑了笑,拱手开口:“不?知贵客来临,我这就叫我们家?主?出来,几位稍等?。”
流动的风在灰尘的飞舞中清晰可见,内院的柳树沙沙作响,乔长生听?见了一声清脆的鸟鸣。
仿佛流水退去,小厮带着他们三个人进入待客的房间后,与管家?一样退下。
小雨淅淅沥沥,落在柳树与连廊上,发出清脆的敲打声,仿佛要洗清这世间一切罪恶。
乔长生站在原地,四周安安静静,他们仿佛误入一个错乱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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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盏被人打落在地,花瓶也跟着崩裂。
坐在屋中间的青年人穿着不?太合身的大襟衫,袖口绣着卷草纹针脚被磨平,左肩似乎受了伤,绑着纱布。
他手握成拳,青筋毕露,怒喝道:“蠢货,谁叫你放他们进来的!”
管家?恼火:“我也不?知道他就是陆临渊,他脑门上又没写着名?字!他在门口吵着要进来,我有什么办法?”
青年男子被气得?不?轻,在房内转来转去,咬牙道:“他们要进来就进来?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善堂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他们撵出去!”
管家?不?甘示弱,也冷笑道:“你有本事你去。哦,我差点忘了,你去做那么简单事情居都能负伤,若是你……”
坐在最中间的那位中年男子擎着一只阔叶卷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们,眸色出奇的阴郁。
“够了。”
他抬起手,铃铛声如一汪寒潭,叫人清醒。
正在吵架的两?人闻声收势,一前一后单膝跪下,喊了声大人。
氛围一时紧绷。
“……”
被称为大人的中年男子似乎习惯垂眼看人,他的目光落在刚刚正在吵架的两?人身上,又似乎没把任何人看进去。
中年男子看一眼青年,缓缓开口:“那个人,找到了吗?”
青年男子顿时冷汗涔涔,牵连到左边的伤口也疼起来,不?敢多说一句:“……还没有。”
一旁传来管家?的嗤笑声,极尽讥诮嘲讽,青年心中不?服,却见顶头一声淡淡的“废物”,他脖子一缩,立马将头低得?更低:“大人,我敢保证她?没有逃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