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的汗珠。
郑氏是候府里出来的姑娘,在沈家又当了许多年的主母,什么时候不是端庄华贵的模样,还是头一次在一个未及笄的丫头面前如此狼狈。
沈玉檀才不管她里怎么想的,扬声道:“婶婶想让我过继到二房名下,这样檀儿往后就有所倚仗,便能和三妹一样高嫁,二婶可是这样想的?”
她貌似无意说出这些话,却句句说中郑氏的心思,每说一句,郑氏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了最后,郑氏笑容都凝固了,僵着脸说道:“我和你叔父确有这个意思,不过还是为了……”
“二婶婶真是用心良苦。”沈玉檀打断她的话,定定地看着她道:“既然二婶对我这样好,全凭婶婶做主便是。”
郑氏还以为沈玉檀察觉了她的图谋,刚想解释她就轻飘飘来了句“全凭婶婶做主”,堵得郑氏一时失言。
想了又想,郑氏才道:“好,那明日我去和老夫人说,过继这事就别耽搁着了,越早越好。”
说这话的时候郑氏偷偷打量沈玉檀,试图从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然而沈玉檀低头敛目,一派温顺乖巧的模样,明明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罢了。郑氏长长舒了口气,想昨日还安慰清儿,今日她自个倒是草木皆兵了。
沈玉檀见郑氏泰然的模样,不由哂笑。她要得就是郑氏放心,等郑氏彻底对她放下防备的时候,她再伺机动手。
沈玉檀抿了口茶,换了个话题:“檀儿初来盛京,没有一个朋友,便想着多出去走动走动。二婶婶近日若要赴宴,可否带檀儿一块去?”
“这是自然,本来也打算带你出去走动走动。”过继的事都解决了,这点要求反而不值一提,郑氏便大大方方道:“我这里堆了好些个官家候府的请帖,你想去拿了请帖自己去也成。”
沈玉檀点头又道:“之前在荆州,除了春宴,我对别的也不太感兴趣。婶婶那可有春宴的请帖?”
“春宴?”郑氏喃喃了声,恍然道:“瞧我这记性,多亏你提醒我。前几日玉华公主给各府的夫人姑娘都下了春宴的请帖。谁家的宴会能推脱,唯独公主的可不能推脱。”
沈玉檀一愣,重生后没人在提过玉华公主,沈玉檀都快忘了这个让她如坠地狱、百般痛苦的名字。可仅仅一带而过,往日惨痛的一幕幕仿佛近在眼前,挥之不去。
稳住心神,沈玉檀重复了一遍:“玉华?”
“可不是,玉华公主爱花,春宴也比别人家开得早,届时搜集各类奇花异草,每年都不带重样的,很值得一看呢。”郑氏说着带了些向往的神色。
沈玉檀了然,这么说纸条上写的春宴,便是这个了。没想到这一世她尽力规避的一些人,兜兜转转,还是得以这种方式相遇。
沈玉檀微微叹气,且不知道纸条上的内容和玉华是否有关,总归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日子飞逝,转眼便到了春宴这天。
沈玉檀里面一件杏色浅白花襦裙,外面罩着淡藕色宽袖褙子,棉披风兜着小脸,云鬓珠花衬得她愈发娇艳明媚。
她今日这身打扮朴素又不失庄重,为得是不让玉华注意自己。可兰芝不过多簪了两幅珠花,就又显容貌过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