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很冷漠。都说蛇是冷血动物,可那个蛇妖至少在得知?他不能救活一个死人之时,眼神像冻了冰棱一样,那是要让人见?血的刺。
薛鸣玉不知?道他在为自己无动于衷而不甘心?。
她只是在想一件事他被关了近百年,这?几年才经由李悬镜放出,为何江心?镇的人又说他几十年前救过马老四??“是时间流动得不一样快吗?”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但回答她的不是燕回南,而是崔含真。
崔含真给她举了个例子:“同?一条河流在上游和下游也是不一样的,许多因天地造化而成的幻境都与外界的时间不同?。有的幻境里已过百年,外面却不过半日;有的幻境才只是一个梦的功夫,外面却沧海桑田。”
“可江心?镇又不是幻境。”
“与幻境接壤久了,总要有所变化。”
薛鸣玉若有所思。
她又问那些人面花:“都是你骗来的三魂?”
人有三魂六魄,失一不可。这?燕回南竟能种下一田的花,可见?为他所骗之人不胜枚举。他就这?样借着泥捏的人以及骗来的魂伪装成任意一个人的模样,简直胆大?妄为。
“早说了,我这?算不上骗。只是你情我愿罢了,”他不赞同?道,“活着的人但凡有魂魄扣在我这?里的,大?多是将死之人经由我出手,留了一命;死了的更?不必说。肉身已死,却还能以残魂的意识游走于村头,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好事。”
“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与他们争夺躯壳。”
他对薛鸣玉的说法很不高兴。
“那你又引我们来此次作甚?”崔含真忽而问道。
“还说呢,你以为我要你们来干什么?”燕回南对着他就不大?客气了,“你们毁了我的花田要如何清算?这?可是我为自己养的躯壳,供我在外行走的。如今一无所剩,你还想一走了之?”
崔含真对这?样一个只能被束缚在潭水中的人并不忌惮。
他的眉眼也因此冷了下来,说话声?如簌簌落下的雪:“你行此歪门邪道,坑害无辜人不知?其数,如今还敢厚颜与我们强要说法,当真是死不悔改。”
“歪门邪道?”
燕回南大?笑起来。
“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伤天害理的事也没?干过几桩。不过是戏弄了他们一番,又没?要他们的性命。这?如何算得上是歪门邪道?”
“何况人人都有各自的道,我也不过是遵循本?心?行事,这?又何罪之有?”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