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3)

喻稚青那双残腿走的那几步路其实改变不了什么,他们也没任何计谋,单单就是认为瞒着挺好,算是给他们留了一张毫无用处的底牌。

喻稚青刚醒过来那几天连话都没力气说,商猗怕他狱中无聊,最最寡言之人强逼着自己多话,贴着小殿下耳边讲了一堆无趣至极的闲话,絮絮叨叨的,小殿下嫌烦,更嫌商猗贴得太近,可又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些眼熟。

后来看见牢房外摇曳的烛火,他才想起亡国那日大火之中,商猗也是这样喋喋不休地跟已经失去意识的他不断讲话,明明喉咙被浓烟所伤,每讲一句都如刀割喉咙,可商猗就是要说,以至于落下了一生的喉疾。

喻稚青有些怀疑商猗再这样滔滔不绝地讲下去,喉咙又会受伤,颇想叫他闭嘴,可又怕自己气若游丝的声音威势不够,忽然心生一计。

他主动凑过身子,拿唇堵上商猗的嘴。

小殿下足智多谋,果然一出击便效果显著,囚室登时安静了下来,而作为此次胜利的小小代价,则是小殿下被亲肿了好一会儿的双唇。

七十三章

商狄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整整两日滴米未进,下头奴才再一次询问是否要摆膳时,商狄下意识想拒绝,却在太监欲言又止的踌躇中反应过来。

他差点忘了,常人少吃一顿都极有可能饿到心慌,自己两日未食还能如此,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

于是歧国太子当着侍从的面享用了一顿极豪奢的宴席,又独自抱着盆子大吐特吐了一番,总算能够继续忙于自己的正事。

民间造反的地方越来越多,打的都是勤王的名号勤的却不是商狄,而是要救牢里那位,可笑,喻稚青如今难道还能算是王?

百姓组成的杂兵对上歧国铁骑自然没什么胜算,威胁几乎等同于一只苍蝇,然而商狄又不是坨牛粪,终日被苍蝇围绕也会厌烦,下了狠手,活埋了一批民兵,凌迟了一批民兵,最后犹嫌不够,又澜/生/更/新屠了一座小城,城中男女老少,连家养的牲畜都未能幸免。

若前面处理民兵还勉强能说是镇压叛乱,那小城中的滥杀无辜却实在难以辩解,自古以来战争不休,死伤常有,也不乏暴政的君王,但无缘无故屠杀自家城池之事却是前所未闻,太子不像太子,侵略者都没他这么坏的。

商狄本想用手段令民间安分,哪知中原百姓和他们那位瘸了腿的主子一样给脸不要脸,于是他不顾臣子劝阻,杀戮不休,仿佛要杀尽世人才算痛快。

一时间群情激奋,中原彻底陷入内乱之中。朝中臣子几番来函,请他速速回去主持大局,但商狄在塞北仍有未完之事他始终没追踪到蒙獗的踪迹,那么大一个部族,竟在草原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手下的将军们劝商狄见好就收,横竖蒙獗已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就算歧国不追杀,那几个背叛蒙獗的大部也没法饶了他们性命,喻稚青有重兵看守,蒙獗断然不敢前来营救。

将军们凿凿有据,却不知太子殿下对蒙獗之仇并不仅是喻稚青的缘故,他一日没找到那人,便一日放心不下,必须亲自手刃才可放心。

那晚的记忆太模糊,他连那个以下犯上的男人模样都没来得及看清,只记得草原上满天的星星,那家伙一把压住了自己,怎么会有那么沉的人,随便一压差点压去他大半条命。

于是商狄继续盘踞边境,耽于军务,好不容易有闲心静下来问问那亡国之人是否在牢中抓心挠肺的受苦时,负责关押的士兵墨迹半天,最终只说出一个结论:喻稚青在里面过日子中。

这个说法极为可笑,商狄只当是杀才们表达不周,喻稚青一介阶下囚,怎么就过上了?

然而等商狄忙里抽闲去牢中查看,才发现他们所言不虚,喻稚青和商猗当真是在牢里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