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有人捧出羊奶和烧肉,有人主动领他们去见族中会说汉话的老者。
这还是喻稚青自亡国之后第一次与那么多人接触,幸好商猗早有准备,出雁门关前替喻稚青重新购置了一辆轮椅,此时他坐在轮椅之上,虽然还是不自觉的想遮住残腿,但也知晓自己坐着总比被商猗当着那么多异族人面抱来抱去好看许多。
他在中原亦属生得白净的那一类,更何况蒙獗族人整日在草原上风吹日晒,肤色大多偏黑,喻稚青在他们眼中便是相当雪白的存在,又觉得对方身上的绸缎新奇,纷纷睁大了眼睛,想要多看他几眼。
他知晓这些人其实没有恶意,但总忍不住往坏的方面去想,可就算厌恶也不能表露出来,虽然心里已经难受得快要拧成麻花,喻稚青面上仍是从容不迫的淡定神情,只是偶尔扯扯披风,试图将自己的腿再遮严实一些。
好在那位老者所住的帐篷并不远,商猗看出喻稚青的窘迫,推着轮椅快步走进那顶最庞大的圆顶帐篷。
喻稚青对蒙獗不甚了解,以为帐中无非是摆个床榻,摆张桌子的简单陈设,哪知其中内有乾坤,不仅大多家居都有,甚至还有专门置放神像和灶台的位置,五脏俱全,简直与宅院无异。
这顶帐篷旁的地方都还不错,唯独矮桌后堆了一团与人差不多高的被子山,好大一簇堆在那里,喻稚青略略皱眉,暗想这帐篷主人倒是个不讲洁净的。
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喻稚青始终没能找到他们所指的人,还以为他们走错了地方,正想让商猗退出去,哪知矮桌前的被子山忽然动了起来原来那不是被子山,而是一个背对着他们打盹的人,此时被他们进来的动静给惊醒,于是“山崩地裂”,那人缓缓坐了起来。
那人生得相当富态,沈秋实在喻稚青眼中已属过分高大,而眼前此人光论体型轮廓便几乎要有两个沈秋实那么大,先前睡着时将头垂了下去,喻稚青光看见一堆蓬松的肉,赘肉层层叠叠,怨不得他会将他认成一堆厚实被褥。
那人大梦初醒,打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哈欠,随即才慢慢转过身,让他们看清他的样貌。
眼前之人约莫五十出头,头发已是斑白,用皮绳将稀疏的白发扎成两束麻花辫,左右垂着,更加显得脸蛋方圆。若是在中原,以他这种吨位,恐怕早就被横肉挤得看不见眼睛缝了,然而或许是异族的血统,令他虽然胖,但眼睛却仍旧明眸善睐,光以黑葡萄作比都不足够,只能说像两颗巨大号的红提。
看着房中突然冒出的喻稚青和商猗,那位老者先是一怔,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低声用蒙獗语说了句什么,旋即仰起脸蛋以及五层下巴,从喉咙溢出一声哭噎,或许是想叫人,但比言语更早喷出喉咙的,又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无论哈欠和喷嚏,老者口中的气息都不大美妙,喻稚青忍无可忍,默默旋着轮椅藏在商猗身后。
待喷嚏完毕,那老者总算嚎啕出声,喊得却是:“皇后娘娘......呜哇......”
没想到这哭声也是相当不凡,喻稚青感觉地面都随他的恸哭微微震颤,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或许是将自己错认成了母亲。
他长相肖母不假,但他还没想到这老头居然男女都不分,怀疑对方是老眼昏花到了一定境地,同时发觉眼睛大的人连眼泪都比旁人大颗些,滚大的两颗泪珠从红提中滴落,若是让他哭一整天,或许真能哭出泪流成河的场面。
喻稚青出言解释,那老者勉勉强强止住眼泪,眯眼打量着嬾珄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试着唤了一声小殿下。
不知为何,蒙獗族人都爱如此唤他,不过此时的喻稚青也没心思再纠结对方的称呼,见那老者的确是懂汉话的模样,遂将先前在脑海中预演多次的话讲了出来。
而商猗始终一手放在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