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3)

商猗承认,最初得知喻稚青残疾时,他有那么一瞬是欢喜的。

他的国亡了,双亲也已去世,生来尊贵的小太子一朝从天上跌落泥沼,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废人,甚至连自保都无法做到,只要商猗愿意,他完全可以将尘埃里的喻稚青私藏,让殿下去做笼里的莺哥,一生都只为自己鸣啼。

不过那晦暗想法在脑海中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被商猗按在心底,倒不是源于多正直的理由,只因他贪婪太过,不仅要人,更想要那位殿下的心。

喻稚青不知商猗脑中那些曲折弯绕的心思,只是看见男人忽然对着自己膝盖走神,感觉很是诡异,又想到商猗这疯-00-07-28-子放着自己一身伤痕都不管,实在没资格对他腿上的那几道小疤指手画脚。

他颇想抱怨几句,可经过昨夜之事,他很不愿同商猗交谈如今的商猗格外喜欢得寸进尺,经常做些古怪举动,喻稚青担心自己同他那么说,商猗又会突然发疯,前来追问昨晚的那个拥抱。

一想起昨晚那个拥抱,喻稚青自己都是心乱如麻。听完商猗的过去之后,他实在不知要如何应对,本来想故作恶劣的嘲他活该,可最后却像逃兵似的用装睡来回避问题,在商猗抱他入怀时,他甚至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试图用一个拥抱去安慰对方。

商猗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还以为自己手劲过大,把喻稚青按疼了,不由放轻了动作:“还痛?”

喻稚青没吭声,只是看着那双为他涂药的手掌,比起自己膝盖的疤痕,他反而觉得男人右手手腕处的纱布更加刺眼。

“这道伤为什么总不好呢?”他蹙着眉头,下意识到自己将脑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

听了这话,商猗涂药的手顿了顿,反问道:“殿下想要它好么?”

喻稚青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暗自懊恼,不得不别扭回答:“......废话,整日给你这家伙包扎伤口,你不怕痛,我还不嫌累么。”

男人微微勾起唇角,却是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嘶哑接道:“那它很快就会好了。”

喻稚青瞪了他一眼,认为商猗是在拿他当小孩子敷衍,伤口又岂是说好就能好的,正要反驳,然而沈秋实却在此时闯了进来。

幸得商猗耳力过人,赶在沈秋实进门前一瞬快速用被子掩住喻稚青雪白长腿。

“我就知道你们还没出发!小殿下,你们吃过早饭了没,没吃的话我这里还有几个包子,你们可以看着我吃!”沈秋实大声嚷嚷着,打破屋里原先有些古怪的气氛,“哟,你怎么还在床上躺着,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身,小殿下,这个时候草原最懒惰的羊儿都该出来吃草啦。”

这话显然戳了喻稚青痛处,他不知沈秋实是有心还是无意,明明清楚自己不能同一个傻子计较太多,却仍旧沉了脸色,不动声色地将被子又往上拉了一些,完完全全遮住自己的残腿。

商猗知晓沈秋实说话不经大脑,未免他又说出什么莽撞言论,本想将人撵出,哪知喻稚青倒是先耐住脾气,主动同沈秋实问起话:“你不与我们一同去塞北?”

商猗微微抬眼,忽然意识到他眼前的少年的确已经长大,亡国之痛令他学会忍耐和周旋。而这样的被迫成长让商猗五味杂陈,或许是出于病态的占有欲,又或许只是不忍心让他面对风雨,男人总希望他的殿下能多依靠他一些。

不过,商猗也在此时发现,喻稚青似乎只在他面前还会展露本性中娇气任性的一面。

“不去,我还没吃够中原的东西呢。”沈秋实仍旧是被喜洁的喻稚青撵去远处,不得不继续大声嚷话。他总算找到喻稚青,自认为了却一桩大事,可不得留在中原好好享乐几日再回去。

沈秋实自兜里摸索一番,掏出一块玉石打造的令牌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