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2 / 4)

所有士兵脸上都是烟熏火燎的,穿着早已酸臭破烂的衣衫,忙着预备出一顿晚饭,喻崖先前一直在前线指挥,虽然没什么重伤,但也被熏成了黑脸猫。

其实洗把脸是很轻易的事情,但事到如今,他早已没心思继续伪装成温良君子的体面和芬芳,用同样漆黑的手不甚讲究地接过小兵送来的面汤囫囵喝尽,随后便听下头的士兵战战兢兢地向他汇报,说城中粮草已绝,这已经是最后一顿了,到了明日,大概只能靠杀战马充饥了。

喻崖用手擦去嘴上的油花,正要开口,而另外一头又跑来个士兵禀告,说囚禁的官员中,有一位携着全家自杀了。

那些和他私下交好的官员自从发现他们跟着喻崖上了贼船后,气急败坏,恨不得生撕了喻崖,而喻崖显然也早料到的有这么一遭,先下手为强,将他们家人们先圈禁了起来,捏在手上作为驱使他们继续替自己卖命的把柄,待血肉至亲都无法威胁到他们时,就会直接将他们宰了完事,那些曾对喻崖万分敬仰的官员,如今只能悔不当初。

其实哪个地方官员没和京中的贵人们暗中搭桥笼络过?无非是各取所需罢了,他们每年给喻崖孝敬银钱,喻崖在帝京听见什么风声帮忙通知照料一下,这两年也一直如此相安无事,直到那次,喻崖让他们去杀一个人。

彼时喻稚青还是偷偷南下,全天下都以为陛下正在宫里养病,而喻崖写信给那些官员谎称喻稚青是个与他有点恩怨的年轻富商,官员们一听,一介富商,至多身旁跟着些镖师,想必也不是太难对付,于是打包票要将喻稚青赶尽杀绝,直到喻崖亲自南下,他们才知晓原来他们先前追杀的竟是当今圣上,当时便有人被吓到小便失禁,知道这下自己九族的命都不够赔的。

而在喻崖的雷霆手段之后,那些官员手下的官兵见上峰被宰,其实也生过反心,但喻崖手下那帮水匪倒是很忠于他,也效仿了喻崖的做法,将人或威胁或利诱的笼络住,还支持他们互相揭发,每十日便开一次大会,将这些被揭发出来的“叛徒”当中凌迟处死,在如此的高压之下,所有人惊觉之时,都以落进喻崖层层编织的蛛网之中,除了一条路走到黑,已再无别的办法。

其实喻稚青前些时候曾派人送来一张劝降书,条件开的还算优渥作为弱势的一方,他们已没有再去谈论条件的资格,况且喻崖在得知喻稚青昏迷之后,甚至还故意让人送去镇国公书信挑衅,当真是把他们得罪透了,可劝降书上的小陛下却说只要喻崖肯放了那几城的百姓,老老实实投降,他可以保证不取他性命,让他在关押宗亲的牢房中度过残生。

然而喻崖看完劝降书后,却是不动声色地将其烧掉,并未声张。

他相信喻稚青说到做到,也确信喻稚青愿意受降的消息一旦传出,他手下的所有将士都会立刻丢下武器投降,但喻崖却不想就这样背着骂名在狱中活下去,不为别的,很单纯地因为太丢脸。

沽名钓誉那么多年,毁于一朝已让他难以承受,喻崖必须要得到皇位,封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也要改写史官笔下,他甚至已经想好到时候要让史官们把喻稚青写成一个卑劣歹毒、满脸麻子的矬子,再把对方出生时降下甘霖的盛景改写到自己身上,如今的人心他控制不了,但千百年后,定然有无数百姓为他歌功颂德。

想到这里,喻崖咧嘴笑了笑,同时回答了这两个请示:“吃什么战马?日后我回帝京登基,没有战马我岂不是要走回去?去看看死的那一家里有没有小孩子,小孩子肉嫩,不至于塞牙。”

他的法子效果拔群,话一说完,果然那两个小兵都默默退下他们怀疑他们的主帅已经陷入疯魔,此时不敢再刺激他。

要是没疯,一个活人能说出这种话来,也实在骇人,还不如疯了的好。

而此时远在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