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种种小丑般的举止,更记得自己对喻稚青种种臣服滑稽的模样,这大概比凌迟还要令商狄痛苦千倍万倍。
商狄自然不会允许自己陷入这种境地,清醒时的他想尽办法逃离蒙獗,但他的反击大业往往还没开始就已结束另一个人格的商狄虽然记忆停留在旧时,但他们两者的记忆却又是互通的,所以那个胆小怕死的商狄往往会在商狄筹谋出计划后的第二日就将商狄的念头向蒙獗全盘托出以换取奖励,两个人格一个计划一个出卖,如此周而复始,自成循环。
当然,商狄倒是可以寻死,但他亦深知,若他自戕,则意味着自己彻底向喻稚青认输,所以即便无数次的失败,他仍旧不肯放弃,继续在屈辱中过活。
小陛下想,这或许不够血腥,但却是对商狄最合适不过的刑罚了。
喻稚青向商猗快速讲述了一下商狄的近况,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你说喻崖此番是否与商狄有关?譬如他很久之前就与商狄有所勾结,或者”
“若是如此,他当初大可不必研发出治疗时疫的方子。”
其实小陛下也知这个想法不大站得住脚,只是想起那个向来闲云野鹤的医者竟然谋逆,喻稚青纵然知晓定是他所为,但却始终想不清楚源头。
其实商猗倒是早早察觉出喻崖的不对劲之处,旧时他就不喜喻崖有意无意的挑拨以及看向喻稚青的眼神,不过此时再说这些也是无用,商猗替喻稚青擦干水珠,自己也快速地冲洗了一下。
到了该休憩的时间,商猗看到小陛下下意识留出的半边床位,心下一暖,很自然地钻进被中搂住青年,主动空出位置的喻稚青反倒先耐不住性子,在黑暗中欲盖弥彰说道:“你可别自作多情,我只不过是懒得听你又说那些什么必须贴身保护的烂借口,才让你睡在旁边的。”
商猗不由失笑,故意反问:“既然知道是烂借口,阿青又何须答应?”
原以为怀里的小陛下又要被他气得讲一大堆别扭话,谁知喻稚青颇有长进,竟是直接动腿,在被窝踹了商猗一下:“再废话你就滚下去。”
果然是小兔子,腿好了就要蹬人。
商猗好笑地想着,倒是不敢再将这话说给喻稚青听谁让家有悍妻,除了宠着让着,别无他法。
于是在这个皇位岌岌可危的夜里,身处权力漩涡的两人明明都已累极,但谁都舍不得先睡,匆匆又交谈了几句,却无关家国大事,而是商猗提起他给小陛下买的首饰中有一对杏花发簪,大概是民间仿宫里的款式,与喻稚青父皇当年赠予他的十分相似,明日他拿给小陛下瞧。
然而喻稚青听完后并无感动,第一反应竟是好你个商猗竟想当我爹,气得又踹了商猗一下,可惜男人皮糙肉厚,十分不畏小陛下的家暴,明明已经约好要睡觉的两人稀里糊涂又闹起来,直至没营养的闲话说无可说,两人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一百零二章
翌日清晨,喻稚青懵懵懂懂醒来,还未睁眼便感觉到有个炙热到难以忽略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知道肯定是商猗又盯着自己傻看,分明嫌弃极了,但心跳却不由自主乱了一拍。
他本以为男人看一会儿便会如往常一样起身换衣,谁知商猗今日注视得格外良久,害他浑身都不自在,不仅心跳,连耳根都有些微微泛红。
而就在喻稚青决定睁眼的前一瞬,一直在枕边端详喻稚青睡颜的商猗骤然凑近,高挺的鼻梁抵在青年脖颈间轻嗅。
小陛下彻底装不下去了,双手抵在男人胸前,不让对方继续凑他怀中乱闻,商猗似乎早就察觉到喻稚青装睡的事实,如今被现场抓包也不羞窘,一双坦率真诚的眼与小陛下直接对视,带着满满的柔情,像四月枝头的春风。
很早之前,喻稚青就发现商猗像犬类动物似的,非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