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2)

吴太守揣手,谄着笑提议:“云大人今晨已与下官一同去看过了,确实是以头抢墙,流血过多而死。您瞧这天色也不早了,这人死了也跑不掉是吧,不如先去用个晚膳吧?”

已经走出两步的徐清闻言猛地回身,眉眼微弯地直瞧着吴太守,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说出的话饶是在这初春时节,也让他背上乍然出了一层冷汗。

“吴大人若是饿了,可以端着碗去牢里吃。”

“王妃教训的是,办案要紧、办案要紧。”吴太守弯了弯腰,“殿下,王妃,还有二位大人随下官来。”

地方大牢狭窄脏污,空气里混杂着微弱

春鈤

的血腥气味和经年不散的馊味。

一行人挤进逼仄的牢房中,皆有些施展不开的局促。

那名犯人仰面横躺在稀疏的茅草堆上,旁边的侍从揭开犯人身体上的白布。

徐清的视线从这名犯人脑门干涸的血迹开始一路向下扫,扫过他脖颈处有些青紫的痕迹时,她眯了眯眼,想蹲下身凑近些好看得清楚。怎料膝盖刚动了动,就被身侧的沈祁一把捞住。

她侧头,拧眉不解地看向他。

沈祁睨了她一眼,放开手,“别凑那么近。”

说罢,他自己倒是蹲下身去,抬手拨弄那犯人的领口,指尖在拿出青紫的痕迹上点了点。

吴太守小心地觑着他的神色,见他低垂着眼像在沉思什么,有些忐忑地轻声开口,“殿…殿下,可是这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这人是昨夜以头抢墙,流血过多而亡?”

“是…是。”吴太守不安地应声,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般,抬手指着昏暗的墙角,“殿下您瞧,那墙角还有些血迹,下官还没来得及叫人来处理。”

众人顺着看去,果见那处深色灰墙上有一滩更深的印记,确实是血往下淌的痕迹,在晦暗的角落,有些瘆人之感。

沈祁直起身,接过云思起递来的帕子,一边仔仔细细地擦些手指,一边不带情绪地续问:“那为何这人的脖颈处会有青紫的勒痕?他自尽前,可是有人对他用绞刑了?”

“这……”吴太守嘴边吐不出话来答,仓惶地转头去看云思起。

后者目光往犯人的脖颈处一掠,随即拱手作揖,“自臣到舒州接手此案后,狱中无人对该犯用刑,脖颈处的青紫痕迹在昨夜前都不曾存在。昨夜该犯突然自尽,实属意料之外。今日清晨,臣接到消息后便立刻与吴大人一同前来查看,臣推断,应是有人避开看守,潜入狱中,企图灭口。”

“云大人可不敢胡说啊!”

吴太守惊叫一声,腰深深地朝沈祁弯下去,身子因害怕止不住地抖,“看押罪犯的重地,下官特意派了许多人专职看守在这,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啊,云大人这么说是在指责下官办事不利、玩忽职守啊,下官惶恐!”

沈祁抬眸与云思起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伸手轻抬了下吴太守高举在身前作揖的胳膊,勾了勾唇,语调不辨喜怒,“吴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本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言辞听着像在安抚他,却又无端让他刚散了冷汗的背脊又浮出新的一层冷汗。

他顺着沈祁的力道直了些身子,不敢看沈祁如同笑面虎的脸,微微偏头却又对上同样面上带笑、眸光却沉冷的徐清的目光,略微发福的身躯又是剧烈地一颤。

徐清见状,唇角笑意渐深,她轻叹一声,“吴大人怎么抖得这般厉害?你可是一方父母官,怎能如此心理脆弱呢?”

这对笑面虎夫妻。

吴太守心下暗啐一声,面上却抬手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勉强挤了抹笑,“王妃说得是……”

沈祁可不管他心路如何,抬手示意旁边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