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入宫给父皇请安的时候,父皇便已赏赐下许多东西,府邸里也堆着宋阳宋箫云思起等人早早便派人送来的礼物。
只是在这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气氛下,他总会想起母后还在时,每岁的今日,晨早便会有一碗母后亲手做的长寿面。夜里,他们会在宫中先为他办一场生辰宴。到了时辰,他会和父皇母后一同登上城楼,燃灯祈福。
在母后离世后的十年间,他再也没有吃到过一碗长寿面,也再也没有站在父皇母后身边,点燃明灯。
他本以为这么多年了,他早已习惯了每岁的除夕,每岁的上元节,看着其他皇兄们伴在他们的母妃身边,而他们的母妃也会围着父皇你一言我一语地替皇兄们筹谋。
但今岁除夕,徐清陪着他一起看了场烟火。于是当他在城楼上,烟火再一次绽开,他忽然就有些忍受不了这种游离在外的孤寂。
沈祁偏首,意味深长的目光凝在徐清脸上,片刻后他垂下脑袋,神情变得隐忍又难言失落。
“上元节诸事繁杂,我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谁会理我。”
“往岁母后还在时,总会为我大办,自她走后,连一碗长寿面都是奢望。”
徐清敛了笑意,盯着他颤动的眼睫许久,直盯他浑身有股难言的痒意时,才控制不住般笑出声。
“殿下的演技也不怎么样。”
“咳。”
沈祁见一下就被拆穿,握拳掩唇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将视线落在窗外,佯装自然地转了话头,“你怎会结识这的掌柜?也是你的人?”
徐清收了笑,斜睨他一眼,“殿下又知道了?”
沈祁讶然,“这春涧居在京城已营业多年,徐姑娘这么早就将手伸来京城了?”
“殿下很喜欢胡乱猜测。”徐清没好气,“我方才可是承认了掌柜的是我的人,还是同殿下说了这春涧居是我的产业?”
沈祁追着逗她:“你也没说不是。”
徐清无语:“强词夺理。”
见她真有些不悦了,沈祁适可而止,指了指窗外头的热闹,“你方才不是说要去猜灯谜,现在下去吗?”
徐清张了张嘴正要答,却见他已经站起了身,推开门,还催促她,“快些,晚了可就被别人猜完了。”
徐清这才轻笑一声,起身跟上。
二人一同猜了几个灯谜,正上了头,徐清一转眼就望见不远处看着舞龙灯表演的兰愿宜和齐行安。
她拧了拧眉,“他怎么还在这?”
沈祁闻声,顺着她的视线落过去,见到了挨得越来越近的两人。
“今岁齐阳王未入京,齐行安得留下。”
沈祁简单解释了一下,徐清便明白了过来。
齐阳王手握兵权,镇守一方,每年都当进京一趟述职。往年都是趁着万
椿日
寿宴进京来,今岁他称病未来,难免引起帝心猜忌。齐行安留在京城,就如同一个人质般。
徐清思索了一下,问道:“兰家和齐家还有机会结姻亲吗?”
沈祁也学着她的样子低眉忖思了下,压低了声回道:“有的,若我掌权便给他们赐婚怎么样?”
这话一出,徐清连忙扯了扯他,四处望了望,见没人注意到这,才松开他,“周遭都是人,你说这种话,脑袋要不要了?”
沈祁笑了笑,才正经道,“兰家女还未及笄吧?”
言下之意是如今谈亲事还为时尚早了。
徐清点了点头,“确实还早,不急。”
“嗯,不急。”沈祁顺着她的话重复一遍,又问,“还猜不猜?你想要的荷花灯快被人赢走了。”
“猜!”
徐清气势昂扬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