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安见她稳了转眼去看徐清, 正对上徐清抬眼看来, 面色一瞬间僵硬又扭捏, 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挤不出一个字,急得兰愿宜扬声催他,“快啊!你哑巴啦?”
正安慰着自己开口呢,就被怼了一下, 齐行安咬咬牙,眼一闭,中气十足地大声道:“此前因舍妹之事多有冒犯,还请徐姑娘莫要与我多计较!”
“就要计较!”兰愿宜瞧他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瞪起了眼。
“那你想怎样?任君处置行了吧。”一张俊脸臭着,齐行安冲着她不耐地嚷嚷。
徐清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这齐行安比她还大上一岁,怎的两人都跟个顽童似的。
她抬手拍了下兰愿宜的脑袋,制止了她还想和齐行安呛声的行为,视线往她脚上瞥了眼。
“怎么弄的?”
兰愿宜站直了些,有些不好意思,“争急了,马儿不听使唤,差点从马上跌下来,脚卡在马镫中,就扭到了。”
“从马上跌下来?”徐清大惊,将她整个人扶起,上上下下的扫视一边,“可有哪儿受伤?”
“放心吧阿姐,我没跌下来,”她拉下徐清的手,侧首看了眼脸还难看着的齐行安,声音低了些,“他拽了我一把,把马勒停了,我没受伤的。”
“哼。”饶是她刻意低了声,一边的齐行安还是听见她的话,冷哼一声,轻嗤道:“兰姑娘还没道谢呢。”
兰愿宜不服气,松开徐清的手,借着身旁丫鬟的力转身,气冲冲的,“是因为跟你比试急了才差点摔下马的。”
齐行安比她更不服气,“是谁说要跟我比的?连马都不会骑还硬要比,得亏我动作快,不然摔了,我看整个太医院来了都救不回你!”
“你……”
“停!”徐清一手捂额,一手抬起横在如稚童般争执的二人中间。
被打断的二人恶狠狠地互瞪了一眼,同时扭开了脑袋。
徐清见他们都静了下来,抓了他们话里的重点,问兰愿宜:“他怎么救的你?”
后者面色一滞,目光躲闪,脑中却不受控地想起那双有力的臂膀穿过腰间,在她腹前用力拉扯缰绳的样子。
不用她说,徐清也能知道。
不坐到马背上,怎么拉的住缰绳勒住马。
她转身看着齐行安,嘴角挂上了抹浅笑,眼底却没半分笑意,语调严肃:“今日之事是愿宜顽劣了,多谢齐公子出手搭救,只是愿宜尚年幼,不大懂男女之防,还望齐公子莫将今日之事说与他人,最好是”
“能烂在肚子里。”
齐行安听明白了徐清的意思,一时微怔,下意识看向站在徐清身后的兰愿宜,她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齐行安沉了脸,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去,背影似乎都藏着怒火。
徐清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挑了挑眉,看了眼仍低着头的兰愿宜,笑道:“我坏事了?”
兰愿宜微微红了脸,却还是说正经道:“没有,阿姐说得对。”
“行了,我送你回去。”徐清抬手,扶住兰愿宜一侧的手臂,慢慢往她居住的帐子走。
兰愿宜的帐子离她的帐子不远,很快就到了,徐清扶着她进去安顿好,又嘱咐了几句,才起身返回。
这一块此刻还没什么人,官员家眷们都在前头吃酒聊白日的战绩。
徐清环顾了一圈,想来阿姐也还在前头,便打算去寻歌槿她们,先把周惊山的信息多知晓一些。
只是她方才回帐子并没有看见她们,想来是歌槿先带着她们俩去洗漱换衣去了。
揣上两瓶药,徐清准备直接去溪边寻人,刚拐开两个帐子,忽而看见沈祁站在帐子门外,面前站这个女子,那身影瞧着还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