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他一句话没说的情况下,用三言两语就把他架在既要处置叶然她爹又要顾着宋阳叶然感情的境地中。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想我怎么做。
可想起徐清方才的眼神,若再说出这句话,从此刻开始徐清怕是至少三日不会再同他说话了。思及这层,到嘴边的话又斟酌了一番才出口。
“给叶然个甜头吧。”徐清道,“明年不是又是三年一回的春闱了吗?”
沈祁默了默,倏然扯唇嗤笑了声,“怎么?她也要重振叶家的门楣吗?”
徐清听出了他话里的讽意,倒也没太在意,只是将问题抛回去:“她能吗?”
当然不能。
忠文侯这个封号被褫夺就意味着叶家没落,如今要旧案再提,拿出此前留存的证据,处置了叶家,叶家就同刘家一般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纵使叶然真考上了,也做了功绩出来,本朝也再不会有叶家这个世家了,有的也只会是贤臣叶然。
但就算是这样,叶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确实算是个两全的法子。
只是女子入仕直接牵涉到改制,这事不是口头说说就可以的。
他敛了神色,低声道:“容我想想。”
徐清颔首,拉了下盖在腹上的锦被,该说的事都说完了,她不再多言,躺进了被子里。
刚阖上眼,被子突然被掀开一角,一只手伸了进来,准确无误地握住她的手。
她听见沈祁的声音从脑袋上方传来,轻声问她:“冷吗?”
徐清眼睫一颤,“不冷。”
声音捂在被子里,有些闷闷的。
握着的手紧了紧,沈祁又问:“那怎么在抖?”
徐清半睁开眼,语调有些飘忽,闷在被中叫人有些听不清:“兴许是确实有些冷吧。”
但沈祁还是听见了,他抿了抿唇,松开手站起身,“我去命人再填些炭。”
门推开又阖上,冷风趁机溜进来,还真叫徐清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