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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之人即将离世却可能赶不上最后一面的惶恐一直笼罩着徐清,其中好像还有些别的情绪,让徐清一直很焦灼,也很矛盾。这样的情绪好像也传递给了一直与她同行的沈祁身上,让他想起了柳青瓷在他眼前咽气的那夜。
他一直觉得亲眼看着亲人的离世是最痛苦的,但此刻看到徐清,他一时间竟也不知到底是至亲死在眼前更叫人痛苦,还是至亲离世前没赶上最后一面更痛苦。
他沉沉地叹出一口气,咽回了想叫徐清歇一歇的话,走到徐清身边,席地而坐与她一起趁着马进食的功夫小憩一会儿。
又过了几日,她们终于重新踏上京城的地界,从他们脚下这片地到京郊林家二老住的屋子只需一个时辰不到,此时距离他们离开边境不过半月。
没有耽搁,二人直奔京郊而去,敲开林宅的门,是李歆惟来开的门,一见二人,她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二人一路都没有好好歇过,眼睛里满是红血丝,难掩疲惫之色,身上的衣裳也都是褶皱,衣摆处的脏污让人无法忽视。
李歆惟只讶异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徐清定然是知晓了林蓉双倒了才急忙赶回来的,她也顾不得行礼了,将二人迎了进来,唤来兰家兄妹给二人倒热茶暖身子,又命人去拿干净的衣裳来。
她坐在徐清身边,一边一刻不停地吩咐着,一边带着徐清的手从热茶中汲取暖意,同时还轻轻地在徐清的手背搓揉,好让徐清冰冷的手快点回温。
待她都吩咐完,才转回头看向二人,柔声问:“可感觉暖和些了?不如先去沐浴一番,再换身干净的衣裳?”
她想着热水过身,才回暖的更快,便催着二人去耳房沐浴。但徐清却摇了摇头,连日的吹风让她嗓子都有些喑哑,“外祖母可还好?”
李歆惟沉默了几息,没正面回答,手上揉搓的动作不停,低声道:“这几日京城也冷得很,你舅父说这两日大抵要落雪了。”
徐清听明白了这句似是而非的话下的含义。边境起战事时,最难熬的便是隆冬,很多受了伤的将士因着天寒地冻,很可能直接在寒冷中长眠不起。
此刻年纪大了又病来如山倒的林蓉双不亚于那些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的将士,落雪意味着天气会更加严寒,也意味着林蓉双的身子可能撑不过这个冬日。
徐清的脸色顷刻间有些发白,一旁的沈祁也皱起眉,道他可以去传宫里的太医来,李歆惟赶忙道:“怀王殿下已派了太医来了。”
徐清动了动唇,想问太医诊断后如何说的,但又不敢听到答案,她猛地站起身,冰凉的手从李歆惟的双掌间抽出,她有些着急地往外走,“我去瞧瞧外祖母……”
李歆惟不可能让她这样去到林蓉双面前,赶紧拉住她,劝道:“不急这一时半刻,先去沐浴,换身干净的衣裳,不然你外祖母瞧见你这样会担心的。”
她的语气强硬了些,看徐清垂首打量了一下自己,又缓下声:“我已去信给你娘,想来这两日也能到了,你别怕。”
李歆惟作为长辈,在见到徐清的第一面就敏锐的感受到了徐清的惶恐不安,她抬手轻柔的拍抚着徐清的背,无声地告诉她有长辈在这。
终于,徐清点了头,答应先去沐浴换身衣裳。
李歆惟命人将二人带去耳房,才转身去寻自个儿的小女儿。
除了她,没人敢阳奉阴违林蓉双,在这个时候写信把徐清召回来。
她倒也没责备兰愿宜,只是无奈地叹出一口气,轻点了两下女儿的脑袋。
徐清沐浴完终于感觉身子回暖了,她没等沈祁,换好了衣裳就直奔林蓉双的寝屋,里头李歆惟正坐在桌边守着,见到徐清,冲她招了招手。
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