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1 / 2)

歌槿松开手,“乖一点,此处离城门尚不远,你去找她,等会她就把你丢回去。”

林小满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这才作罢,老老实实跟着歌槿走。

队伍不远处的林间,徐清俯身纵马,腿边的衣摆翻飞,马蹄声在紧实的泥地中发出一阵连贯又沉闷的声响。

前头的人一身黑色斗篷罩住了脑袋,连身形都看不分明,脚下的步子慌乱又急切,整个人如同秋日被风撕扯拖拽的枯叶,几次踉跄地往旁边的树后跑,欲图利用地形叫徐清跟丢她。

可马蹄到底比人足快,不多时徐清就驱马挡在了那人跟前。

那人脚步一顿,被斗篷遮住的脸又向下低了低,下一瞬猛地转身想跑。

徐清这回没再追,盯着那道身影,高声唤了句:“表舅母。”

那身影骤然顿住,下一瞬又想铆足了劲跑走,却又在徐清的下一句话中失了要跑的力气。

“小满瞧见你了。”

她的声音不大,隐隐间像是带了声叹息。

邓景妙僵硬地转身,黑色斗篷下的脸渐渐清晰起来。

徐清想扯个笑,面部肌肉却怎么也动不了,她只得放轻了声道:“表舅母,多年未见了,不与锦贞聊聊吗?”

初秋清晨的空气中满是凉意,挑眼看去,晨雾尚未散去,更显寒凉。

林间的茶摊下,徐清抿了口热茶,入口的茶水十分涩口,唇上带了点水色,她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又松开,随即放下茶杯,掀眼看向对面的邓景妙。

此时她脑袋上的黑斗篷已摘下,几处团在一起杂乱地搭在她略微下塌的后背上。她也不说话,只垂眼盯着面前的尚晃动的茶水。

周遭一片喧嚣,过路的人皆在此歇脚,好声谈论着什么。只有这张桌子前一片安静,甚至像是竖起了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周边的动静。

无言半晌,最后还是徐清先打破了沉默:“表舅母这些年可好?”

邓景妙回了神,下意识想抬眼去瞧她,视线刚往上移,落到徐清搭在桌案上的那只手上,上头一只水头极好的冷泉色玉镯正在腕间轻晃。

徐清见她刚有动作又停住,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只玉镯刚映入眼帘,她就皱起了眉。

这些时日一直戴着这只镯子,都习惯了它在手腕上的感觉,今晨出门前竟忘记将它取下来。此番去边境免不了动武,她忧心届时会弄伤这玉镯。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趁现在离京城尚且不远,回去一趟将这镯子放好算了。

“尚好,这些年来没人发现我。”

面前的邓景妙陡然出声,徐清将目光收回,重新落到邓景妙身上。

“锦贞可好?”

徐清抿唇,对她那句‘这些年来没人发现我’不置可否,只是笑了下,说不上什么意味。

当年一案,所有活下来的人梁文帝都知晓,哪是未曾发现呢,只是一切都按着他的预想的路走着,他才不曾动手罢了。

徐清心中这般想着,倒也没说出口,只淡声道:“我好不好,表舅母应当清楚。”

邓景妙眼睫一颤,不敢接这话,声线微抖地转了话头问:“……何时发现我的?”

徐清没答。

她先前并不知邓景妙还活着,昔年林父那场火下来,烧掉了林家的门匾,也让林溪吟和邓景妙这两个名字一道在火中消失。

林溪吟是林蓉双救出来的,但她从未说过邓景妙也一道走出了那场大火。

是那日在宫中,方公公那句“除了温家二老和温大夫人在圣旨下来时便自戕了,其余的一个都没死”让她意识到,邓景妙应当也活着。

那场火烧的烈,比之挥刀自戕的温家二老和温大夫人,红色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