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桉不知晓齐家一直以来联系的人是徐清,他以为沈祁此前拉拢齐家也是为了兵权,是而说出这番话想要离间。
只是沈桉想岔了一件事,徐清向来也是个惯会利用周遭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事的,案子的结果和此刻借助齐家之力本就不冲突。
不过从他这番话中,沈祁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那便是齐远山与当年的林温案有关系。
齐远山在林温三将战死后得他丈人举荐,加之先前林青且在军中有意提拔,在那样一个关键时刻,几乎是天时地利人和地拿到了兵权。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而如今沈桉却指摘齐远山之所以能那么快的拿到兵权,是因为参与了林温案。他不会在明知当年之事的情况下无故说出这番离间的话,不然那也太过愚蠢。他既然能说出这番话,那便是他在边境这段时日发现了什么。
而他的发现恰与当年之事有关。
他的沉默无疑给了沈桉一种肯定,肯定他的话确实进了沈祁的心中,让沈祁产生了犹疑。
他勾了勾唇,不再多言,点到为止,拉住赵似娴的手转身离开,徒留这一室安静。
人一走,宋阳和齐予安同时看向沈祁,齐予安怕沈祁真听进去这句话,到时齐家与徐家结了仇,栖枝就更不可能愿意认他们了。
“殿下,我……”
他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只是刚唤出一声就被沈祁抬手截断。
“之前一直听闻齐将军病重,近日可好些了?”他站起身,面上没什么神情,“正巧都在这了,我去瞧瞧他。”
齐予安一惊,随之站起身,瞧着沈祁的神情,片刻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摊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在前头带路。
齐远山身子这两年确实渐弱,虽说不如当年,但也不至于真的卧榻难行。是而当齐予安带着沈祁和宋阳走进来时,他还在桌案后头看兵书。
看到他这般,沈祁也并不意外,他笑了笑,“齐将军,许久未见了,身子安好否?”
齐远山放下兵书,起身拱手行礼,“劳殿下挂念,近日身子好多了。”
沈祁颔首,坐在他对面,却不再出声。
齐远山莫名,他本以为沈祁在同沈桉谈完后找上他是要商议后头的事,不想沈祁客套地寒暄了句便不再开口。
他掀眼看向自家长子,后者拧眉,轻轻摇了下头,看不出何意,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思忖了会儿,主动开口问道:“殿下来寻我,可是有事?”
沈祁抬眸看了他一眼,“我记得,齐将军十年前曾效力于林青且麾下,是吗?”
若要打太极,沈祁应当要回“无事,就是来瞧瞧齐将军”,但此刻沈祁显然不想这般应声,他也想知晓徐清柳青烟温观应林蓉双她们一直想要的真相是什么样的,究竟是当年之案误判了,还是另有隐情。
齐远山一怔,面色微凝,谨慎地应声道:“是。”
“林青且是个怎样的人?”
这问题有些突兀,但也不难理解。沈祁幼时没怎么见过林青且,他们五个只在林嵘舟那历练过一段时日,是而对林青且了解不多。
大理寺如今在重审林温案,想来沈祁这般问是想看看林青且究竟是不是能做出通敌之事的人。
齐远山回忆了须臾,神色柔和了些,“林将军武艺高强,有勇有谋,骁勇善战,对待我们的将士亦是以礼相待,关怀备至,从不苛责。”
“所以,就是这样礼贤下士,智勇双全的人,最后通敌叛国了?”
闻言,齐远山却沉默了下来。
……
马车停在宋府门外时,叶然正巧从府里头出来,一见到徐清,便快步迎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