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定与徐清有关。
宋府的前厅内,宋太傅打量着对面垂眼抿茶的女子,他先前想要徐清亲自去信舒州请陈煊
椿日
真被回绝时,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是他最大的阻力。
宽大苍老的手掌撑在桌案边,他眯眼,在徐清抬眼时骤然发问:“王妃是做出选择,非要与老夫对着干了?”
徐清摆首,“非也,殿下临行前还特意交代过,道宋太傅是大梁的柱石之臣,要我多多请教,我又怎会与太傅相对呢?”
说着,她轻叹出一口气,又道:“只是我与太傅政见不和,难免摩擦,这才叫太傅误会了。”
宋太傅轻嗤一声,对这话不置可否。
徐清仿若没瞧见他脸上的神情,眼神一眨不错地看着他,“今日我有一计,既能安抚世家之心,又能稳住天下仕子,宋太傅可有兴趣听听?”
“从先帝到陛下,倒下的世家历历在目,宋太傅不如从这些昔日与我们同在高位的世家中,选其能才加以培养提拔。”
“世家根系本就盘根错节,其间总有利益交横,昔时倾颓倒下的世家如今能有机会再起,也是告诉其他世家,皇权没有放弃世家,只要你一心为主,全心为民,永远可在朝中有一席之地。”
“这样我提拔布衣小官便不会让世家忌惮惶恐,太傅再选其他世家子越制擢拔也不会引起天下仕子的不满了。”
宋太傅垂下眼,竟真的顺着徐清的话思忖起来。
这般场景与那日在静王府书房内的情形实在相似,只不过这回势在必得,一派从容的变成了徐清。
她勾了勾唇,“太傅不妨好好考虑考虑,朝廷如水上方舟,百姓如载舟之水,要想世家长青,便不能堵死布衣进官场的路。况且,布衣入仕并不会动摇世家的地位,反而能使朝纲稳固。”
“云大人便是很好的例子。”
话落,二人一同扭头,看向被徐清唤来后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云思起。
云思起微顿,向宋太傅拱手作揖。
宋太傅凝着这年轻人,他与云思起也没甚往来,倒是在刑部的宋箫与之往来较多。脑中闪过沈祁和宋箫对眼前这人的称赞,宋太傅移开眼,心下有了思量。
徐清说的确有道理,他纵使有几分固执,但也不是冥顽不灵之人,徐清这一计确实不错,亦是可行。
只是那些个倾颓的世家里头,刘家自不必说,已是死罪,也断不会再给翻身重来的机会。林家唯剩两位高寿,即使案子重审后洗刷了林家的冤屈,也再没重回朝中的可能。温家倒有二子,只不过依着梁文帝的旨意,如今尚得关押,等案子重审结果出来后再作定夺,况且这二人又有谋逆死罪,也不适合擢拔。那便只剩叶家和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