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瞧见她眼中的疑惑,柳闻依笑着解释道:“父亲去同姨母一道用膳了,他觉得姨母不愿见我,便让我自己一人在这。”
说到那句‘他觉得姨母不愿见我’时,柳闻依语气里透着无奈。徐清接着她的话笑道:“那我是赶巧了,来同你做个伴。”
柳闻依连声应“是”。
二人像是不曾有过林间的那场对峙,平和地用完了午膳。
柳府建府时挖了一处荷塘,专植荷莲,如今盛夏,正是盛开的时节。
柳闻依知晓她无事不会只身前来,便引着她到了塘边小亭里。
她在煮茶时,徐清就看着塘中摇曳的嫩荷出神。
这塘中的嫩粉开的这样好,下头也不知有没有藏着白嫩粗大的藕。
瓷杯与石桌相触发出一声轻响,徐清骤然回神,视线落回面前的茶杯上,杯中的热茶荡开圈圈涟漪,恰与亭边相簇的莲叶下探头的红鲤激开的涟漪同频。
“王妃今日是特意来寻我的?”
徐清闻声掀眼看去,还未应声,又听柳闻依若有所思般问道:“听闻殿下和王妃今晨去了趟大牢,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徐清早知她对京中动静关心得紧,听她这番试探之言也不惊讶,加之在京郊林间那一遭后,徐清也懒得同她虚与委蛇。
“确有事需你去做,不过不是现在。”徐清举起茶杯,递到唇边轻抿了一口,“不过我今日来只是想问问你,可否有话想带给谢副将?”
柳闻依闻言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徐清口中的谢副将是谁般。
此前先帝下旨命谢晟鸣随沈桉一道去边境时,也封了他个副将,徐清现下称他为谢副将倒也没错。
徐清见她迷茫,又道:“过几日殿下要亲去边境,你若有什么话想同他说的,届时可托殿下一并捎去。”
柳闻依沉默下来,一时还真不知有什么想同谢晟鸣说的。
不过谢晟鸣去了也有几月了,她确实也不曾寄过一封信去。
见她安静,徐清也不催她,又扭头将目光投向塘中相簇的嫩荷上。
她又有些想念江南了。
这般好时节,她定然要拉着阿姐一道撑船,去摘上几朵开的娇嫩的荷莲回去。
不知淘儿会不会又去挖上一堆莲藕过来,同她讨糕点吃。
想到这,她长叹出一口气。
上回答应给淘儿糕点还没给呢。
亭下凉爽,徐清和柳闻依相对而坐,各怀心事地出着神,好半晌,亭下都无人出声。
红日西斜时,徐清才踩着映在地上的红霞回府。
今日在柳府待了许久,最后柳闻依也没想好要说什么,便道明日回一趟侯府,问问谢侯有无话想带给儿子,到时一并写好成信,她再托人送来静王府。
徐清应了后,二人又静坐了许久,天色渐晚,她准备回静王府时,柳闻依忽的问她,是不是忘了何事。
她以为柳闻依是在追问那夜在京郊时她答应柳闻依的事,便回道:“未到时机。”
柳闻依失笑,摇了摇头表示她说的不是这个,“钟珣奕死在宫变,钟府上下如今同钟相一并收押在大牢,但也难逃一死,王妃可是忘了还有个钟家人?”
还有个钟家人,那只能是尚在盛王府养身子的钟芸熙了。
徐清蹙起眉心,近日事多,她随着沈祁整日忙,倒是忘了还有个钟芸熙。
柳闻依点到即止,也不关心徐清和沈祁打算如何处置钟芸熙,将人送出了府,看着马车驶远,才转身回去。
对于钟芸熙的去处,徐清有些想法。
虽她身后有钟家,又有盛王,看起来是不能用外嫁之女不连罪那套律法,但徐清此前与她相交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