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了!”
“臣冤枉!”周太医抖得更剧烈了,额角都浮出了一层薄汗,“盛王妃胎像本就不稳,臣用药时已是十分谨慎,抓药时更是再三检查,万万不敢做谋害皇嗣之事啊!还望陛下、娘娘明鉴!”
“好了。”皇帝沉出一口气,面上是被丁枣儿尖锐的嗓音扰出的不耐,“朕听闻盛王妃身子本就不好,怀这一胎更是连门都出不了,这孩子没了也是缘分不够。”
“如今几个孩子也都已娶妻,你若是急着做皇祖母大不了挨个去催。”话音甫落,他话头一转,又拧眉烦躁地训斥她,“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一个一国之母的样子吗!”
丁枣儿浑身一僵,那怒气在心口上又不能上,下又下不去,将她都要憋
春鈤
过气去了。
她本还想让人把赵似娴带进宫里来问罪,如今皇帝这声训斥下来,她怕是也不能这么做了。
她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儿,才想着转身去求皇帝下令彻查究竟是谁想谋害皇嗣,她到现在仍然认为已经长到八个月大的孩子定然是受他人所害才会没的。
可不等她开口,皇帝已站起身,留下一句“都退下”,将跪在地上的那些宫人和周太医都遣散下去后,拂袖离开的丁枣儿的寝殿。
“啊!”
人走后,丁枣儿终于克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尖叫,伴随着瓷器落地碎裂的脆响。
身上规整的华服随着她的动作变得有些凌乱,她撑着桌子快速喘息,身旁唯一没退出去的贴身宫女上前来心疼地替她顺气。
她却用力抓住那只手,厉声吩咐:“立刻!立刻去信给郗儿……”
“还有,还有舒州,派人去舒州,绝不能沈祁活着回来!”
宫女吃痛,看着她扭曲的脸却是不敢挣扎。直到丁枣儿用力甩开她的手,冲她怒吼:“去啊!”
“是……是,奴婢这就去。”宫女仓惶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
殿内霎时间只剩丁枣儿一人,满地的瓷片映照着殿内点起的烛火,仿佛都在嘲笑她。
“一国之母的样子……”她喃喃重复起皇帝方才说的话,盛怒的神情倏然变得呆滞下来,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
片刻后又蓦地露出一个似癫似怒的笑,“一国之母……我才该是一国之母,我才是!”
是她在陛下被猜忌被贬黜时一直陪着陛下,是她为陛下诞下了长子,陛下登基本该就是她做皇后,都怪柳青瓷!
是她仗着家世夺走了她的东西!活着的时候就不让她好过,好不容易死了她的儿子和她的外甥女还要来同她争,可她绝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