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见状心下微叹,续而顺着他的话解释道,“这些人原也是成王派来取我性命的,不迎敌而弃队友奔逃不是我能做出来的事。”
三言两语解释了她为何不跑还两人引入巷子来了一个瓮中捉鳖后,转而又道:“且近日那陈煊真像块狗皮膏药般甩也甩不脱,陈家是支持周王的,他此番前来定然不是来帮我们的,对外装伤称病,一来日后若真问责起来,风声出去殿下也是实实在在受了伤的,陛下总不能一句你也未有大碍而轻拿轻放。”
“二来,殿下也就不必再与那陈煊真和吴屹周旋,可转而一道去查广济寺。”
眼睫扇动两下,沈祁还是没应声,像一座雕像被嵌入在窗台边般一动不动。
他自然是懂的她打算做些什么,那夜看了
春鈤
她回的那封信他便知晓会有今日一遭。
这些人应当也早就备着了,就待有今日这般二人一道在外的时候,好来一个一箭双雕,若能一次取了他二人的性命自然是省事的。
他做了准备,自然也不惧。他只是气,气徐清一口一个盟友却什么也不告诉他,在客栈被支走不知她欲如何借萍娘将那周惊山引出来,在暗巷是才知她早已不知何时将齐家女唤来了舒州,也不知方才那齐家女口中已寄出去的信又是打算布一个怎样的局。
诸多诸多,纵使他一而再再而三说起大婚那夜的约定,他依旧无法从徐清这听她主动说些什么。
近二十载的岁月,除了见母后在眼前吐血而逝那时候,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这般无力。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徐清不信任他,她帮他是为了与他作交易,待他势大可让她借势为林家翻案。而如今她要做的事并不想让他知道,是怕他会干扰她,破坏她的计划。毕竟她最终的目的是为林家,而不是为他。
屋内再次静下来,徐清定定瞧了他好半晌,见他依旧不愿开口,也不勉强他,左右她想说的都已说了,再多她也猜不着他想听什么了。
她移开眼,望住屋内一处角落,转而思索起另一件事来。
只是神思刚散出去,便听见窗那边传来一道极轻的声音。
“你很担心我会阻碍你的计划吗?”
她一时反应不及,下意识应,“什么?”
视线再次落过去,沈祁抬起了头,四目相对,沈祁没再重复方才那句轻的几乎随风而散的话,而是将话头重新拽回方才所谈之事上。
“三皇兄的人就算抓出来了,也还不能动。”
徐清也不纠结那句话,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我知晓,但总要知道哪些是异心之人,我明敌暗,到底被动。”
话甫落,二人又一阵无言,沈祁倒还想问问方才栖枝说的那封送去给徐二的信又是什么,但喉结犹疑地滚动几下,他终是没问出口。
暮色四合时分,沈祁被埋伏而身受重伤一事已传遍整个太守府,吴屹和陈煊真在日光将散未散之时匆匆来了一趟,被得了令的姜沿拦在屋外头。
似有似无的血腥气味从屋内传出来,二人细嗅了下,对视一眼,说了几句讨好话便离开了。
屋内,沈祁徐清二人分别倚在床头和窗边,安静地各做着自己的事。
门缝处放着一堆带了血的黑色外袍,这些是从白日那些人身上扒下来的,几乎都渗足了血,腥气味经久不散,正好用来装装样子,也省的他们再去找别的动物血来。
徐清手撑在窗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外头的一片漆黑,耳边偶尔能听见床榻那处沈祁翻书的动静。
沈祁虽说在翻着书吧,但也没看进去几页,倒是偶尔抬眼去瞧窗边的人。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再因着徐清斜撑着脑袋的姿势,正巧能看见她皱着眉头的脸,像是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