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2 / 3)

口处,汁水渗进血肉之中,只带来清凉之意,没有任何不适。

沉云欢想起自己先前还吐了几口血,便主动报告自己的伤势:“我的肚子里应该有东西被肋骨刺破了。”

师岚野将她肩膀上的伤口包扎上,旋即半蹲下来,一只膝盖落在地上,在她腰间糊上药草,打上木板,一圈一圈地绑起来。他动作很轻,几乎感觉不到他手上的力道,但木板却能结结实实地贴紧沉云欢的腰身。她微微侧头,就能看见师岚野蒙上黑色绸带的眼睛。

那双眼睛其实在烛火下更显漂亮,只是现在被挡得结结实实,也掩住了里面的冷漠,绸带的黑与皮肤的雪白相衬。他高耸的鼻梁在脸上投下阴影,唇色浅淡,面上的每一处都像是精心刻画了千万遍之后的落笔,暖色的光芒将他的轮廓照得柔和。

师岚野身上有一种不融合于俗世的静谧,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人,但沉云欢知道他不是那种非人的死物,毕竟当初第一次见面,他脸上还有笑容来着。

张元清说他可能已经死了,若是如此,倒也可以理解他情绪的淡薄,只是他身上并没有亡者的气息。不过沉云欢现在已经对自己的判断没有那么自信了,毕竟当初扶笙也是已死之人,甚至还能亲密地挽着她的手臂,沉云欢同样没察觉她身上的端倪。

她发呆似的望着自己的掌心,先前张元清就是在这里画的咒文。沉云欢已经将其记在心里,但仍在犹豫要不要用在师岚野身上。

她思考了很久,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为她绑好了腰间的薄木板,静静地沿着她的腿骨轻摸,检查她身上其他伤处。

沉云欢将褪了一半的外衣拉上,随口问道:“你从何处而来?”

师岚野检查完她的双腿,没发现多余的伤处,便站起身拉下眼睛上的绸布,开始收拾桌上零零散散的药草,淡声回道:“很远的地方。”

沉云欢的鼻子里充斥着药草的气味,腰身因为绑了木板,脊背挺得很直,行动极是不便,恍然又回到了许久之前,她全身骨头尽断时所躺的那个逼仄的小屋之中,她问:“所以你的确不是寻常凡人,对吗?”

师岚野没有应声,但没有出口否认在沉云欢看来,这就是默认。

正如张元清所言,他很有可能已经死了,但因为某种力量仍像个活人一样存活,就像先前的扶笙。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人族,是别的什么生物,比如木精之类的。

沉云欢以前见过这样的灵物,修炼成人之后因缺乏凡人的情感,总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那木精在天机门做活,沉云欢每次去都看见她捧着镜子,练习笑和哭的表情。

她看着师岚野,那张无比精致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不由得猜想他会在私底下对着镜子练习吗?

沉云欢的脑子里已然乱成一锅粥,此时很想把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她发现自己在师岚野身上的猜测一直在出错,先前坚定的想法这会儿也剧烈动摇,探寻的欲望和理智的克制在她心里支起秤。

师岚野缄默不言,显然是不想说。她虽好奇,却对师岚野做不出逼问的行径,于是转了话题,“刀生了灵。”

师岚野神色平缓,并未表现出惊讶,应是早有所知。沉云欢看着桌上的墨刀,又道:“它从何而来?”

这天下万物,生了灵便可成精,只要修炼就有机会踏入仙途,倘若这把刀在铸成前便已开了灵识,又怎么会甘愿受千锤百炼,成他人所驱使的兵器,除非师岚野强行拘灵。只是此举太过伤天害理,灵物不比凡人,风吹日晒千千万万年才有可能开灵识,天下万般兵器,无人敢以开灵之物铸造,概因业果沉重,凡人无法能承受。

师岚野在洗手,水声潺潺,晶莹剔透的液体顺着他的指骨往下滴落,在水中荡开层层涟漪。他没有回头,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