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瑞指着右首武将,道:“你偏偏在这时候入京述职,是不是和宁渊串通一气,你们在寿诞上毒害陛下,究竟想做什么?”
萧景瑞几乎挑明了宋白棠和宁渊意图弑君夺位,丹药有毒铁证如山,萧衡就算再偏爱萧景琛,也不会任由儿子要了自己的命。
直接毒死皇帝,宋白棠率军拥立太子,萧景瑞未必斗得过他,所以他得留着萧衡一口气。
萧衡做了三十多年皇帝,控制朝局的能力臻至化境,就算他只剩下一口气,这口气也足以让太子党和宋白棠灰飞烟灭。左右萧衡命不久矣,不过多活几日,到时候皇位只能是萧景瑞的。
宋白棠被萧景瑞呵斥,知道萧衡必然会起疑心,干巴巴的辩解道:“边关将领每隔三年入京述职乃是惯例,老臣自问对陛下忠心耿耿,别无二心。”
自验出曼陀罗毒,萧衡一直静默着,此时他终于按捺不住,一拳打在龙椅扶手上,痛斥:“好啊萧景琛,你与陈王不清不楚,朕念及父子情分,不计前嫌复立你为太子,这江山早晚是你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让朕见血封喉?”
萧景琛早已匍匐在地,痛哭流涕,道:“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歹念,儿臣也不知这丹药为何能令鲎鱼血变色。”
“你不知道?难道是你手底下的人瞒着你干的?是宁渊?”萧衡动了大怒,深咳几声,喘气不接。
宁渊道:“陛下息怒,臣愿以性命担保,这丹药绝无毒性。”
萧衡双眼凌厉如鹰,凝视宁渊片刻,忽然抬手将那宝盒打翻在地,“眼见为实,你还狡辩!枉朕恩宠你父子,你就是这样回报朕!”
云语容手里的宝盒突然落地,她自己也被萧衡的力道带得身子一歪。
那丹药顺着地毯滚到宁渊身旁,宁渊见萧衡怒不可遏,低头拾起丹药,道:“微臣从未在药中下毒,陛下不信,臣甘愿以身试药,证明太子殿下清白无辜。”
宁渊把那丹药往口中送,萧景瑞眼疾手快,劈手打落丹药,道:“哼,见事情败落,急着一死封口?你打量着就此闭上嘴巴,你的同党就安全了。”
萧景瑞对萧衡道:“父皇,宁渊想畏罪自尽,此举是为包庇同党,父皇切勿中了他的奸计。”
他要的是萧景琛死,只杀了宁渊怎么够呢,奉天殿栽赃陷害只是第一步,后面他还要把宁渊投入大狱,严刑酷法,逼他攀扯太子,供出谋反之罪。
宁渊想死没那么容易。
萧衡心里山呼海啸。今日是他的寿诞,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最亲近的儿子和最信任的大臣算计毒害,心中的震怒让他一时间都忘了病痛。
“把太子和宁渊押入天牢,着镇抚司审理,宋白棠解除军职,事情查清前,不得出府门一步。”萧衡命道。
大臣们正要领命,云语容往前站了一步,说:“陛下,民女偶得碧禾草,酿成今日大祸,请赐民女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