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语容抱着膝盖瑟缩,发梢的水珠凝结成冰,透骨寒意差点将她冻毙,只听温泉中忽然传来水声,似乎是唐月度终于要离开了。
她盼这一刻已久,情不自禁的望过去,确认他是否真的要走了。
只见唐月度站在池边,浑身不着片缕,正用干巾帕擦拭身体,准备穿上干净的衣服。
乍然见到男子的身体,云语容却忘了害羞,而是被一种极为震惊的情绪击中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认识唐月度多年,一直以为他是个男人,可是眼前的这具身体更像是个女人。
她和宁渊屡次同床共枕,对男子的身体结构已然熟悉了,她知道男子和女子身体有几处大不相同。
若看下身,唐月度应当是个女子,可是……云语容又清楚的看见了他的喉结和平坦的胸膛。
他应当仍是个男子才对啊。
万分惊诧下,云语容手扶的竹竿微微晃动,竹叶发出沙沙声。她暗道不妙,唐月度已经发觉,朝这边望了过来。
云语容顿时连呼吸都停住了,她撞破了他的秘密,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但是她已经逃不脱了,只得如待宰羔羊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唐月度披上一件松散的衣裳,缓步朝翠竹走来。
第67章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唐月度道。 他的声音在她……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唐月度道。
他的声音在她听来,如同地府的催命符。
她从竹丛后走了出来,漆黑眼眸里盛满惊恐疏离,目光落在他身上,像在看一个怪物。
唐月度轻声笑了笑,“你都看到了?我生来就与旁人不同,你既然看到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云语容又惊又怕,肩膀微微颤抖。
唐月度看着她,如猎人看着捕兽夹上待毙的小兽,问:“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娶你了吗?”
云语容听着他纯然男性的嗓音,慢慢理出了一点思绪。
他对沈清溪有那种情愫,他应当是个男子,只是生来发育不全,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难怪成亲以来,他从来不碰她,起初她以为是因为沈清溪,现在看来,身体不良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云语容试探着问:“是不是因为你不能和女子有夫妻之实,才选择娶我?”
唐月度垂着头将外衣的系带扣好,一边说:“那天在瑶仙楼,我便觉得你和寻常女子不同。寻常女子有七情六欲,而你对床笫之事十分反感,厌恶男子触碰你。”
唐月度微笑着抬起头,“而我刚好对天下女子都没有兴趣,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从那日起,我便决定要娶你。”
云语容只觉得讽刺。
三岁那年,陆斯臣叛国投敌,她和母亲被罚充入教坊司为奴。
在那种可怕的地方,那些污秽恶心的画面闯入三岁孩童的眼眸,在她心中烙下终身难以磨灭的印记。
后来侥幸脱离教坊司,大人们甚少留意到,这个三岁多的孩子自此见不得听不得那些事,闻不得男子身上的味道,厌恶他们的触碰。
经历了这么多年,见过这么多人,她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直到后来遇到宁渊,她发现了唯一的例外。
她愿意亲近他,愿意被他亲近。
每次见到他,她便能感受到一种异常安心的力量,这种安心吸引着她,让她情不自禁的屡屡撩拨他。
方释问说宁渊是她的命定之人,她以为和宁渊是命中注定,没想到唐月度却也将自己视为绝配。
世间竟有这么凑巧的事,巧合到像是一种讽刺,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世间的真实。
唐月度身为陈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