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眼里藏了东西,不敢叫他见着。
她垂眸轻声问道:“每日都去忙什么了?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张荦在长乐宫的驯兽房帮忙,得了不少赏钱。可娇贵的苏贵妃娘娘觉浅,午睡时,太监们要经过正屋一律都是膝行,不能弄出半点声响。
张荦也曾觉得自己辛苦,自己不易,但望着此刻在灯下,一点一点,替自己上药的蓝芷,他觉得心里好甜。
那玲珑脸蛋,不及他一掌大,在暖黄的灯下,仿佛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肤白如雪,桃腮带笑,叫人瞧着瞧着,就该嫌窗外的蝉鸣太吵。
他目光凝滞,愣愣道:“姐姐最近看着气色好了不少。”
“再好也是红颜憔悴,没人要的。”蓝芷自嘲,是在开玩笑,也是在喟叹自己的命运。
这宫里,多少花一样的红颜佳人,都逃不了美人迟暮、孤独终老的结局。
张荦看出了她眉间的失意,倏忽间,一阵清风拂窗而来,吹熄了桌上的烛。
房间就点了一盏灯,此时乌漆墨黑的。
“姐姐别怕。”张荦慰道,支起上身,去够她身后柜子上的火折。
眼前一黑,声音就变得格外炸耳。窗外的蝉儿聒噪,闹得人心跃动。
忽然,他身子不稳,似是踉跄了一般。
然后,一个轻轻柔柔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鼻尖与唇瓣之间。
这吻偏斜,不在鼻上,亦不在唇上,很像是踉跄后不小心碰到的。
又像是有人贪心,既想吻那纤巧的翘鼻,又想吻那勾人的杏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