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霑笑了声,不继续逗她,走去外间等人。
清凉的水液洗净脸上的图案,也冲走蓬勃的层层热意。
佣人收了棋盘,石桌摆上点心瓜果,四人围坐在小亭叙话。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三人说,盛庭霑旁听,问到他时才应和几句。
最后一丝天光隐没,幽蓝天幕缀上点点繁星,盛庭霑和黎婳一道回碧水湾。
临走时,盛意西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红色小飞机挂件递给黎婳。
“小婶婶,这个送你。”少年扒着车窗,眼神真挚得像一只小狗,很小声地对她说了声:“谢谢。”
黎婳笑着接过,眼睛弯了弯,也很小声地回:“不客气,小西。”
汽车驶离,黎婳将小飞机细心收进包里。
盛庭霑听到两个人打暗语,视线落在黎婳身上,不自觉带上几分柔软。
“今天谢谢你。”
黎婳侧过头,对盛庭霑笑一笑,“小西很懂事的。”
她给出了自己这几日同他接触下来得出的结论:
“他是个聪明又贴心的小孩。”
盛庭霑轻笑,诚恳拆台:“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
“噢。”黎婳眨眨眼,嗓音轻轻的:“那是我慧眼识珠。”
她说的实话。
经历过重大变故的人,性格难免产生变化,这是不可逆也不能被治愈的成长,就像被风雨催熟的果实回不到青涩的时光。
盛意西身上那点儿无伤大雅的闹腾劲儿,是这个家里唯一凸显的生机。
他知道,其实自己这样才是最能让盛老夫人和盛庭霑放心的样子,于是他就活成了亲人需要的样子。
感同身受,黎婳能看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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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碧水湾,黎婳第一时间请忠伯将盛老夫人又为她添置的十几套首饰收进保险柜里。
黎婳现在一看到成堆的珠宝就头疼。
老夫人送的东西,不戴她会直白地问是不是不喜欢,言语间都是失落的语气,又会送上一堆叫她选喜欢的用。
这次黎婳特意戴了一条最低调的珍珠手链,情况依然没有改变。
老夫人以为她喜欢珍珠,一通电话打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人送过来十几套珍珠首饰。
顶级南洋白珠被她买玻璃球一样买回来,这样的豪气万千,令黎婳根本招架不住,又不知怎么开口拒绝。
她一句给谁都不可以剥夺她给儿媳妇买东西的快乐堵得人哑口无言。
说着还不客气批判起盛庭霑来,说他简直过分,平日里礼物也不见送。
黎婳替他解释,说节日会送,老夫人义愤填膺说只会画饼的男人最是可恶,让她回家了罚他跪搓衣板。
盛意西在一旁兴奋怂恿,支持她给自己小叔一点颜色看看。
黎婳简直要被这对祖孙逼得没办法,聪明地选择闭上嘴,给什么就收什么。
收礼物收到心累原来是这样的体验。
国外高层请示工作,盛庭霑接完跨洋电话后洗澡,也和黎婳同一时间结束。
女孩子到底精细。
楼下座钟时针还有半圈指向十二,黎婳困得不知东西南北。
盛庭霑站在她身前时,她仰头,眼底透着懵懂茫然。
他的手抬起,微微一松,一条细链坠下,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像猫追逐光点,黎婳的眼睛本能地跟着那抹红移动,然后停住。
细链上串了一枚戒指。
她怔了两秒,去看盛庭霑。
戒指的问题一早盛庭霑就已经向盛老夫人做过解释。
他们俩一个年纪小要上学,一个各种动向都受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