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和贺川在门口止步,盛庭霑走向等候他已久的老院长。
“陆伯伯。”
“我不浪费你时间。”花甲之年的陆院长从一叠报告中抬头,语气严肃:“阿霑,我叫你来,是你母亲的体检报告出了问题。”
盛庭霑坐到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沉声道:“您说。”
陆院长递过去一叠报告,盛庭霑掠过冗长的专业术语,盯住诊断结果那几行字。
陆院长:“脑瘤。”
盛庭霑心直直往下坠:“手术……”
“恶性,能治愈的几率几乎为零,而且你母亲的身体不具备手术条件。”
纸张被捏得发皱,手背可见凸起的青筋,“可是这几年她的身体调养得不错,每年的体检都没有发现异常。”
陆院长扶了扶眼镜,不忍地长长叹息:“你母亲颅内的瘤体小,早期没有出现明显的体征和症状,检查的时候很容易被掩盖,出现了明显的病变后,一般都是中后期了。”
“阿霑,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结果确实如此。”
“第一次检查后,我亲自做的复检,确认之后才给你打的电话叫你来。我怕仪器出错,换了新设备,又做了第三次检查,现在你手上拿的,就是最新的结果。三次,检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盛庭霑沉默地翻看检查报告,良久才听到他微哑的声音:“那……”
“好好调养,两到三年的时间。”
门从里面打开,外面静站的两人看见他沉冷的脸色,互相对视一眼。
“怎”
盛庭霑抬手:“车上说。”
回到车上,飞快翻阅完体检报告,裴行之眉头紧皱:“这……检查报告没问题?”
说完,他看到医生那一栏的签字:陆以诚。
圣地亚医院院长,陆以诚,国内最权威的脑科专家。
顿时哑口无言。
车厢内压抑的沉默蔓延,盛庭霑的电话突兀响起。
他掩下喉间的滞涩:“妈?”
对面中气十足:“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回来了。刚到,没多久。”
“这么辛苦的,那你今晚早点休息,虽然不用倒时差,但出长差人可不好受。”
“我就是和你说声,我听说前一阵儿你三堂嫂给盛琅那小子相看了个小姑娘,明天她生日宴,这姑娘肯定要去,我也去瞧瞧热闹。”
盛庭霑:“明天我和您一起。”
那头短短愣了下:“有我去还不够份量?”
就算是要给体面,也不用他风尘仆仆刚回来,就马不停蹄去这个宴会。
盛庭霑失笑:“想陪您一道,不行吗?”
电话挂断,裴行之问道:“要……告诉君姨吗?”
车外的流光落入深不见底的眼眸,沉入翻涌的暗色。
盛庭霑微微摇头。
-
翌日。
黎婳随苏阑一同前往兰苑。
欧式别墅典雅奢华,布置精巧,庭院支起白色的遮阳纱幔,低度的酒水摆放成塔,一片花团锦簇,暗香浮动。
虽是家宴,但是因为是女主人五十岁的整生日,所以办得隆重。
前来赴宴的宾客中除了盛家亲友外,还有不少同个圈子的人带着子女赴宴。
衣香鬓影,宾客云集。
温家的车大门处停住,苏阑和黎婳一前一后走下车。
佣人第一时间通报,盛琅快步出来迎接。
他身穿黑色西装,佩戴白色领结,长了一副欺骗性十足的好t男人脸,五官标致,干净俊朗,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温润的气质。
礼貌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