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灼毫不避讳地微微一笑, 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清平又岂能在京城的权力漩涡中周旋自如?。
“师兄。阿蛮刚三岁半, 她险些就死了。这是你的因果。”
这话一说, 清平焉了,他摆摆手:“贫道再想想。”
顾知灼意味深长道:“师兄是该好?好?想想的。”
“对了,师兄,”顾知灼看了一眼他的去?的方向,摸出两个银锞子给他,“给, 你是出来买朱砂的吧。”
清平莫名其妙:“贫道带银子了。”
“你确定?”
清平呆了一瞬,细长的眼睛慢慢瞪大,他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袖袋,又摸了摸另一边。
没有!
他的荷包不见?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 摸了袖口摸裤子, 又把鞋子脱了倒过?来抖了抖。
还是没有。清平伤心地想撞墙。
太可怜了。顾知灼见?他快要哭出来了,好?心地提醒道:“师兄,你在太清观的竹林那儿也埋了银子吧。”
你怎么知道?!
“咱们同出一门, 这有什?么算不出来的呢?你五弊三缺,天生破财命。”顾知灼笑得?无辜极了,继续戳他的心:“我就说嘛, 你这道号不吉利。”
“清平, 清贫,你不贫,谁贫?”
乌鸦嘴!说自己什?么都行, 咒自己漏财,简直就是往心窝子里戳啊。清平捂着胸口,痛得?一抽一抽的,瞪着她:你才?是扫把星,倒霉蛋!
顾知灼哼哼着,他还嫌弃她呢,他们俩一个倒霉,一个漏财,谁也不比谁好?!
“师兄,你竹林里藏的银子得?注意着。我掐指一算,保不住呀保不住。”她说完,拱了拱手,真就这么走了。
清平站在原地,越想越不安,他捏着手上的银锞子赶紧跑去?买了朱砂,又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太清观,一刻都不敢多耽搁。
然后?,直奔他藏银子的竹林。
往日里还算静谥的竹林,也不知怎么的,多了不少的香客,他越往里走,就越是喧闹,听得?他太阳穴突突的,有种极度不详的预感。
“这位师侄。”清平随手叫住了一个小道士,“今儿人?怎么这么多。”
“清平师叔,您回来了。”小道士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两眼亮晶晶地说道,“有一对善信夫妇过?来求了签。去?年,淮河决堤,淹了八个县城,那一家子听说本颇有家资,看着灾民实?在不忍,就散尽了家财施粮,结果他们那儿也被淹了,没办法就跟着逃难到了京城,哎,逃难的路上,儿子和儿媳妇都死了。如?今他们带着一个孙子一个孙女,想回乡去?,就来求上一签。观主亲自为他们解签,柳暗花明时。”
“善信夫妇求了签后?就在竹园走了走,结果,那位婆婆突然被绊了一下,再一看,土里竟然埋着一包银子,就是这银子绊了她。”
小道士信誓旦旦:“肯定是祖师爷赏下的。”
清平傻了眼,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不是!这和祖师爷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银子,我的!!我藏的!!
清平变了脸,飞快地跑了进去?,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一对衣衫褴缕的老夫妇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花布包,跪在地上不住地向三清殿的方向磕头。
周围的香客们满脸虔诚。
“清平师弟,你也听说了?哎,这次的洪潮,死了数十万的百姓。”观主见?到他,眉目柔和地说道,“善信夫妇说,他们明天就带着祖师爷的恩泽回乡去?了。”
这对夫妇面相大善,难怪会有此机缘。观主满是欣慰。
老爷子说道:“观主,我们一起逃难来,应该还有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