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灼从马背上下?来,走?了过去。

平嬷嬷忙搂住阿蛮, 就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搂得死死的。她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口,顾知灼一脚把她踹翻在地, 踩着她的肩膀,俯身?抱起了阿蛮。

阿蛮全身?冷冰冰的,圆嘟嘟的小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小手耷拉着, 一动不动。

顾知灼摸上了她的脉搏,少顷,绷紧的后背放松了下?来。

还好还好。就只是被灌了蒙汗散, 性命无碍。

顾知灼用帕子小心地擦着她脸上的水。

平嬷嬷捂着肩膀艰难地爬起来,往后挪了挪,又挪了挪,两个嬷嬷相互搀扶着,拔腿就跑。

就是,得看别人让不让她们跑。

也?就区区三五步,一把刀锋指了过来,利刃在阳光底下?闪烁着森冷的光,平嬷嬷一阵毛骨悚然,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回到了地上。

“好啊!”她大声叫嚣,来掩饰心里的慌乱局促,“堂堂镇国公?府竟干起了拦路的勾当。”

顾知灼凤眸一眯,凌厉地扫了过去。

平嬷嬷的目光游离不定,隐隐带着惊惧和?紧张。

顾知灼微微一笑,笑容不达眼底:“大启律有?云,略卖人者,绞。”

“略卖”意思是拐带良民贩卖。

听到“绞”,两个嬷嬷齐齐打了一个哆嗦,摆手否认道:“没有?!”

“你们鬼鬼祟祟地带着一个不满四岁的幼童,来这连鸟都不来的地方,”顾知灼冷言道,“不是拐带,那就是恶奴杀主。”

“当腰斩!”

“不是!”

平嬷嬷惊叫起来,连连辩解道:“是我家?夫人让……”

“让什么??”

“让……”平嬷嬷焦灼不已?,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好半天才冒出来一句,“我家?夫人让我们把四姑娘带去庄子养病,对,是养病!”

阿蛮在靖安伯府的孙女?辈中行四。

“对对。”另一个嬷嬷也?连声应和?。

顾知灼施施然道:“你家?庄子是在河里的?”

“四姑娘吵说累了……”

顾知灼抱着阿蛮,目中露出浓浓的讥讽:“原来喝了麻沸散后,阿蛮竟能开口说话了。贵府的麻沸散莫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平嬷嬷噎住了,她色厉内荏地说道:“顾大姑娘,您姓顾,还不管不到我们靖安伯府来。”

对!就是夫人吩咐她们带四姑娘去庄子上,刚好路过这里歇歇罢了!她反反复复这么?告诉自?己?。

“这样啊。”顾知灼不轻不重道,“那你们就去京兆府说好了。”

这话有?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两个嬷嬷又惊又怕,平嬷嬷的脊背直冒冷汗,硬着头皮质问道:“顾大姑娘,顾家?和?我们靖安伯府可是亲家?。您这么?做,难道是要断亲不成!?”

顾知灼疯了才会去和?两个下?人论是非,她充耳不闻,抱着阿蛮看向来的方向。如今也?就五月,阿蛮的身?上泡过水,风一吹还是很容易着凉的。

她在等晴眉。

晴眉办事?确实稳妥的很,只比她晚了一盏茶,不但带来顾缭缭和?护卫,还带来了一辆马车。

顾缭缭的身?上还是进?宫时穿的诰命礼服,为了骑马方便,她不但把头面扔了,连裙子的下?摆也?撕开了,如今一路奔马而来,发丝凌乱,衣裙皱巴巴的,整个人格外狼狈。

她心急如焚地从马背上跳下?来的,直到把阿蛮搂在怀里,才缓过神来。

“喝了蒙汗散,等药效过了就会醒。”

顾知灼解释了一句,晴眉从马车上抱下?一件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