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伤的面部?早年受过伤,做不出什么多余表情,又拼命想挤出一点笑容,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多拿点。”

“记得挑好的。像是绸缎香料珍珠玉石什么的,一定要挑今年新进贡的,不许拿陈年旧货来凑和。”

“对了?,闽州上个月新贡的一个象牙围屏不错,也?拿去,还有万寿节时,江南那儿进贡的蓝玉石葡萄盆景也?不错……”

他?零零总总的说了?好几样珍品,听得钟福都快傻了?。

等说完,乌伤又警告道?:“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没办好,你拿头过来,知道?没?”

“知、知道?。”

尽管有些摸不着头脑,钟福主打一个听话。

乌伤想想还不放心。

他?本来想自个儿去传旨的,后来一想,他?跟着主子去过天熹楼,也?不知道?殷姑娘有没有看?到过自己,要是不小心出了?差错就完了?。

于是他?又把钟福叫了?回来,好好敲打了?一番,让他?去传旨。

殷姑娘的身份,主子并没有公之于众,底下人倘若不尽心,怠慢了?殷姑娘,就不好了?。

他?是小心了?又小心,嘱咐了?又嘱咐,于是,钟福到天熹楼的时候,别说是摆架子了?,脸笑得跟开?了?花一样。

钟福来的时候,顾知灼正好也?在,在检查她?胸口的疤。

“去接旨吧。”顾知灼扬眉笑道?,“是好事。”

狸花猫扒着窗户往外看?,尾巴一甩一甩的,闻言回头“喵”了?一声,似是在附和顾知灼。

自打殷惜颜受伤,已经过了?足足一个月,她?恢复的不错,可以从榻上起?来走动了?。顾知灼方才看?过她?胸口的刀伤,愈合的相当好,只留下一条细细的伤疤,再涂一些时日的祛疤药就会彻底消失。

至于魂魄的亏空是养不好的,她?下半辈子无可以避免会体弱多病。

顾知灼笑吟吟地推着她?出了?门。

钟福笑容满面的念完了?令旨,又亲自扶着殷惜颜起?来,对没眼力见的小太监喊道?:“还不快搬个圈椅来,伺候县主坐下。”

“搬两个来!”

他?没忘记顾大姑娘在。

小太监被训的一愣一愣的,别说是一个刚刚册封,还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县主,就连对着公主们也?不见钟公公这般点头哈腰。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小太监连忙搬来两把椅子,伺候着她?们坐下,殷勤地端茶倒水。

殷惜颜默默注视着手上的令旨,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

县主?

这十?年来,她?做过的最美好的梦,也?就是害了?殷家的人会血债血偿,殷家可以一扫冤屈。

仅此而已。

到了?那个时候,她?也?死而瞑目。

能?再见到弟弟已经是上天垂怜了?,没想到……

“县主,这些都是殷家当年被抄没的产业,您看?看?。”

钟福笑得和善,递上了?一本册子。

殷惜颜飞快地翻看?了?一遍,这些确实全?都是殷家的东西,她?没有一天忘记过。

殷家在被以马匪之名?定罪后,诺大的家业后来也?被朝廷查抄了?,弟弟在离京前说过,会让人都还回来的。

真的,全?都还回来了?。

殷惜颜用手指珍惜地抚过册子,控制不住指尖的颤抖。

这些全?都是爹爹和娘亲的心血,尤其?是马场,是殷家赖以立族的祖产。

终于又回到了?他?们姐弟的手里。

弟弟一定会高兴的。

弟弟从前最喜欢的就是和她?一块儿去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