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是郑四,他刚想质问怎么回事,见到懒洋洋地走在一旁的顾以?灿,表情一改,笑容满面道:“灿哥,你在做什么呢。”

“送嫁。”

郑四往花轿里一探头,见是承恩公,他乐了。

“嫁谁?”

“谢启云。”

“这个可?以?。”郑四大臂一挥,“小的们,咱们也去。”

当不当差的,一点?儿也不妨碍他凑热闹。

旁人兴许会忌惮承恩公几?分,他可?不怕。他娘是先帝的亲闺女,只要不是想不开去谋反,最多也就是被?训上几?句,更何况,还有?灿哥呢!

郑四让手下人借了个铜锣来,用力?敲打了下去。

咚!

郑四再纨绔,生?在长公主府,他也不会对朝事一无?所知。如今的朝堂再没什么三党分庭,只有?太孙,和皇帝两方,已经是到了面不和心也不和的地步了。

咚咚咚。

铜锣敲得震天响,手底下有?人特意去买了两串鞭炮,噼里啪啦的放着,又换了好些铜钱,说是扔喜钱。

“这小子机灵。”顾以?灿夸了一句,“你不是要调走了吗,让他接你的位置好了。”

郑四:“还不快谢灿哥。”

“多谢灿哥。”

“灿哥,这是刘侍郎家的老六。”

一路上吹吹打打,夹杂着“让我下去”,“顾以?灿你别?乱来”,“我求你了”,还有?一声声的“国舅爷,国舅爷”。

在四周的注目围观中,顾以?灿把人送到了晋王府。

“灿灿。”

顾知灼悄悄朝顾以?灿招了招手,待他过来,把一个折成三角形的符箓给?他。

“你烧成符灰,趁谢启云不注意地时候,抹在他的手背上。”

顾以?灿一挑眉,也没多问,乐呵呵地应了。

百姓们捡着喜钱,陆陆续续地也跟了过来,站在晋王府前,指指点?点?。

刘六确实?是个机灵的,甚至还叫来了说书先生?,说书先生?敲着醒木,声音嘹亮地说起国舅爷要嫁给?晋王世子的稀罕事,听得百姓们惊呼连连,满脸激动。

顾以?灿把谢启云从里头拖了出来。

郑四等人则轰笑着喊拜堂,捡了喜钱的百姓也凑热闹的跟着喊。

“住手。”

晋王从衙门赶了回来,气急败坏地喊道:“镇北王。你别?欺人太甚。”

“顾以?灿,你都继承爵位了,怎还这般不着调。”

“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参你一本。”

顾以?灿拍了拍不小心沾到的符灰,漫不经心地笑道:“本王亲自为你们两家送亲还不满意?哎,好人难做呀。”

“走啦。”

顾以?灿大臂一挥,郑四吆喝着跟了上去。

晋王扶着儿子,目光中的恨意几?乎要把他的血肉给?剜了。

“是故意的。”

承恩公从花轿里头爬出来,抖着声音道。

谁不知道他是故意的。

顾家人无?法无?天,现在仗着有?谢应忱在,满京城怕是没有?人被?他们放在眼里了。

“云儿,我们回去。”晋王扶着儿子就要走。

“父王,等等……”

额?

谢启云虚弱道:“手。”

晋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他的手。

他的一只手的手掌已经断了,而另一只手,从手背到小臂的整张皮都掉光了,只留下了一片血肉模糊。

晋王求遍了名医和道士,都没有?任何的好转。

偏偏现在,他的手背上竟起了一层薄薄的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