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马车进了?府,停在仪门。谢璟正?要下?车,他想起了?什么,回首对?着季南珂说道:“你在这儿等着就好。”

“为什么?”季南珂怔了?一下?,自嘲地笑笑,“您是嫌我会丢了?您的脸面?”

谢璟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耐下?心来解释道:“辰王府里?没有女眷,谁来招呼你?”

不止没有女眷,连使唤丫鬟都没有。

季南珂拉住了?谢璟:“我不需要人招呼。”

谢璟实在不想和她?争这些,便道:“随你。”他跳下?了?马车,也把她?扶了?下?来。

辰王府一向低调,自打谢应忱从宫里?搬出来后,还从没有宴过客,这是第一回。

府里?的下?人们也少,候在仪门待客的都是已经上了?年纪的内侍。

内侍见过礼后,笑着领他往里?面走。

季南珂打量四?周,辰王府是废太?子的故居,但远不如?她?想象中?的奢华,反而相当的空旷,第一眼?有些萧条,可跃在枝头上的花朵,池塘的游鱼,垂落的紫藤,错落的假山,又在这萧条中?添上了?一份生机勃勃。

“璟儿。”

走到半路,忽然有人出声叫住了?谢璟,是承恩公。

谢璟拱手唤道:“舅父。”

承恩公也是来道贺的,只比谢璟早到了?一炷香,在花厅待得无趣,就出来走走。

他用轻慢的目光挑剔地打量了?一下?季南珂,挺了?挺将军肚,说道:“本公带殿下?进去,你忙去吧。”

承恩公一挥手,打发走了?内侍,见四?下?无人,他迫不及待地问道:“璟儿呀,你有什么打算没?”

未免隔墙有耳,承恩公声音压得很?低,两个眼?珠子左右乱晃。

打算?

谢璟现在也不知道。

正?像谢应忱那天说的,他是皇嫡子又怎么样,他连东宫的边都摸不到,一事无成。

谢璟自嘲地笑了?笑。

“没事。”承恩公把头靠过去,低下?身来神秘兮兮地说道:“舅父都给?你想好了?。”

额?

花厅就在前头了?,承恩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信心满满地说道:“你就等着吧。”

谢璟:“舅父,您说什么……”

“殿下?也来啦。”

花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见到谢璟,纷纷起身见礼。

这辰王府实在无趣的很?,没有伎子,也没有戏班子,连个漂亮的小?丫鬟都没有,一群大老爷们面对?面坐着,见谢璟把季南珂也带来了?,想起了?三皇子本来是定在今日纳妾的,不免调侃上了?几句,像是美妾在怀什么的。

季南珂眼?中?暗恼,没想到他们会当着自己的面这般轻贱。

谢璟拉住了?她?的手,不悦地斥道:“季姑娘尚未出阁,此话莫要再说了?。”

说话的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话锋一转,问道:“咦,礼亲王怎么还没来。”

“礼亲王去了?太?清观。”

于是,话题便绕到了?太?清观,霞光和顾知灼的身上,有人这两天也特意去瞧过,说得是天花乱坠。

“太?孙真是得了?门好亲事。”

除了?少数内阁重臣,谁都以为立储的圣旨是在立了?婚书后才下?的。

谢应忱重病回国,一无所有,直到得了?这门婚事后,可谓事事呈祥,不但身体康健了?,还一跃成了?储君。这不是婚事带来的福气?又是什么呢?

话这么一说,也有人忍不住去看谢璟。

三皇子为了?怀中?娇妾,放弃了?这门大好亲事,现在该后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