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扯了?扯嘴角,僵硬的脸上似哭似笑。
他还记得那一天下着大雨,他被?从赌场里赶了?出来?,他身无分文,家里的铺子庄子也全都?卖了?,他不可能再翻身了。
明明,一开始,他一直在赢的,赌场里谁都说他运气好,他想着,只要再赌一把大?的,就能?把海船亏的银子全赚回来?,以后,他再也不赌了。他信心满满的把所有的家当,一把押上去,却输了?。
全输光了?。
雨很大?,江潮打?算一了?百了?把自己吊死?的时候,有人救下了?他。
雨幕中,江潮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只看?到一袭青色道袍。
对转运之类的话,江潮最初是不信的,然而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手段都?会愿意试一试,反正买一个女童只要五两银子。
“我、我就买了?一个回来?。”
郑四走过来?,让兵卒先别打?,他厌恶地质问道:“后来?呢,说啊!”
“我放了?她的血,用血浸湿了?转运符,带在身上。”
“我的运气真的变好了?,真的!”
江潮扯着嘴角,脸皮僵硬,笑得让人心里毛毛的。
“我再去赌,我就赢了?,我还把欠赌场的钱全给还上了?。”
“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激动?地把身体往前倾斜,发出呵呵的笑声,“我能?把家业全赎回来?。”
他的呼吸声又?急又?重。
“还给我!”
他爬过去,试图拉住顾知灼的裙角,顾知灼一闪身,他拉了?一个空,扑倒在地上。
哪怕是摔倒,他也直勾勾地盯着荷包,好像这是他的命,他的魂。
“我都?说了?,你快给我吧。”
“求求你了?。”
江潮张着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脸皮跟着一抽一抽。
“姐,他不会是疯了?吧?”郑四小小声地问道。
顾知灼眯了?眯眼,长长的羽睫轻轻颤动?。
很可能?。
杀人,放血。
说得容易,做起来?,绝不容易。
就算在战场上,也经常会有新兵因为第一次杀人,崩溃不安,甚至是自尽的。更何?况,一个活在安逸中的商人?他杀的还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和手段的女童。
任何?人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疯了?也不奇怪。”
郑四摸摸下巴,说道:“姐,我手下说,他赢了?不少银子,好像把江家的铺子庄子全都?赎回来?了?,满京城的赌场现在都?不肯让他进了?。难不成?,这还真有用?”
顾知灼斜眼看?他:“别好奇。”
郑四连忙摆手:“姐,我绝对没有心动?,真的,看?过刘陵那副德性……”一想到刘诺对着老瞎子如痴如醉献殷勤的样子,郑四一阵恶寒。
“姐,打?死?我都?不碰这种东西。”
啪。
顾知灼把空的宝蓝色荷包丢到江潮的面前,江潮狂喜地一把攥着,露出如痴如狂的笑。
“嘿嘿嘿……”
拿回来?了?。
还差一点点。
等到把家当都?赎回来?后,他就能?把沁娘和闺女赎回来?。
以后,他们一家子在一块,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他呆呆地笑,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妙的光景,粗糙的手指抚过荷包上两大?一小,三只鸳鸯。
“夭夭,快过来?。”
谢应忱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