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淡淡一笑?,一派自信道?:“朝中,你,我,宋首辅,三足鼎力。想必,你也?瞧得出来,宋首辅已经投向谢应忱,只?余下你我二人。”

三党分庭抗礼已久,皇帝又惯爱平衡,从各党在朝中的地位来说?,不相上下。

“国公?,若你我合作?,总是能扶起三皇子的,你说?呢?”

卫国公?略有所思。

晋王在观望,在权衡,一直都?没有站队,怎么突然间改变主意了?卫国公?还以为?他会耐心地等到自己和宋首辅先决出个胜负,再渔翁得利。

谢应忱如今羽翼未丰,废太子终究是因为?弑君杀父,篡位而废的,作?为?废太子的嫡长?子,这是他身上洗不去的污点。

三皇子确实势弱,这也?意味着,他登上大宝后?,就只?能倚靠自己,他没有能力和手段卸磨杀驴。

自己若是和晋王合作?,未必没有机会。卫国公?的心跳的有些快。

晋王撞了一下他的手臂,卫国公?一回神,见太后?在一众人等地簇拥下迎面走过?来,两?人退到一侧向太后?见礼。

太后?与他们擦身而过?,匆匆地直奔殿中。

“皇上呢?”

“追封季氏为?皇后?,哀家绝不答应。”

“一个奸|妇……”

顾知灼福身避让,太后?看都?看都?没有看到她。

从含章宫出来,顾知灼没有跟去文?渊阁,独自一人出了宫门。

玉狮子无聊地在宫门前踱步,见她出来,摇头晃脑的过?来了,一甩一甩的尾巴勾着她的小腿,撒着娇讨糖吃。

“好好好,我拿我拿。”

天色渐暗,淡淡的橘红色夕阳在天边将落未落,暑日的黄昏十分闷热,连迎面吹来的风也?是热热的,窒闷的有些难受。

玉狮子吃过?糖,心满意足地跟着顾知灼走,连缰绳都?不需要她牵。

一人一马,慢悠悠地从从午门静坐的人群中走过?,顾知灼看到了不远处的季南珂。

季南珂衣饰华贵,喜穿素衣的她清雅如仙,但是不见往日的张扬,反而显得有些迷茫,仿佛陷入了一团迷雾,挣脱不出来。

她站在离宫门不远的地方?,时不时地看向宫门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人,见到顾知灼出来的时候,她脸色僵了一下,默默地别开了头,一副与她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式。

顾知灼挑了挑眉梢,以她对季南珂的了解,季南珂这是又在和谢璟置气,假装一气之下走了,等着谢璟来找她哄她。

好无聊啊。

顾知灼摸摸马背,这时,礼部尚书范恒带了几个小内侍把季氏也?扛了出来。季氏的身上裹着一床薄被,万嬷嬷面若死灰,低垂着头跟在后头。

范恒:“顾大姑娘。”

“您忙。”

顾知灼牵着玉狮子往一旁让了路,让他们先走。

“小心些。”范恒叮嘱了一下小内侍,高?声问道?:“季山长?在吗?”

“季山长?可在?”

一连喊了两?三声,季族长在一个学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

他的头上包着一层厚厚白布。刚刚因为?季氏被册封为?皇贵妃,他愤极攻心下,撞了墙。

他本来是想一死了之的,但午门每隔十步都?有一个锦衣卫在,他头刚撞上去就被拉住了,没死成,只?是还有些晕头转向的,站不稳。

“我、我是。”

季族长?答道?,声音有些虚弱。

范恒和气地说?道?:“季氏病故,其尸身在此。”

季若死了?

季族长?震惊道?:“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