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顾知灼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羽睫轻颤。
她反握住了他的?手,想要得到一点点的?支撑。
顾以炔死死地咬住后槽牙,他站在顾知灼的?身后,拉住圈椅的?椅背,手背上爆起了青筋。
她道:“师兄你?说。”
清平打?量了她一会?儿,她眼角发红,依然坐得笔直,没有半点退缩和回避的?意思。
就?连那?个好像是她弟弟的?少年郎也是脊背笔挺。
他摸了摸胡子,接着说道:“从前我就?挺奇怪的?,镇国公府以杀止杀,辅佐太|祖皇帝,在乱世中救了天下和无?数苍生,不该气运如此薄弱。”
清平说得还算委婉。照他看,这气运哪里只是薄弱啊,简直就?是晦气满满。
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要满门尽灭,血脉断绝的?。
“这符箓诅咒的?不止是有镇国公,还有顾家满门。”
顾知灼:“……”
经历过满门尽诛的?她,眼眸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
观主把符箓放下,柔和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悲天悯人,他轻叹着摇了摇头:“太过阴毒了。”
他问?道:“它是何人所?绘?”
“可能?是上虚观的?长风真人。”
在巴勒亥城时,那?些人口中被长风真人做法镇压的?“恶人”应当就?是爹爹。
是晋王送到上虚观的?。
清平和观主对?视一眼,这个道号他们并未没听说过。
“总之。”清平挠了挠头,把整整齐齐的?发髻挠得乱七八糟,苦恼了半天,终于还是下了决心说道,“小师妹呀,你?千万别冲动,听我把话说完。”
顾知灼蓦地把谢应忱的?手捏得更紧了,圆润的?指甲掐进了他的?掌心,她也毫无?知觉。
“小师妹呀。”清平斟酌着用词,说道,“你?方才说,国公爷只留下了头颅。”
“就?是,这样的?。就?是呢……”清平咬了咬牙,一口气说道,“画这符箓的?朱砂应当是掺了国公爷的?骨灰。”
“是想以国公爷的?魂魄和满身煞气,镇压镇国公府功德气运。”
果然。
人在悲到极致,恨到极致的?时候,果然是会?笑的?。
上一世,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想必那?个时候,连头颅也不剩下了吧。
真真正正的?魂飞魄散,挫骨扬灰。
“师妹啊,此术阴毒,必是会?招来因果反噬的?。”
“我知道了。”
是的?。
所?以,天道让她重生了。
给了镇国公府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已是大幸。
她定了定神,把所?有的?恨和泪全都咽了回去。
她问?道:“师兄,当如何化解。”
“最简单的?就?是供奉,若有万民真心诚意的?供奉,功德可化解诅咒。”
顾知灼蹙眉,让万民供奉岂是易事。
“紫极阁。”谢应忱俯在她耳边,轻声说了这三个字。
顾知灼心念一动。
清平只当没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迟疑了一下,说道:“至于镇国公府,最好还是能?做一场法事。这样吧,我去。”
“不用了,师兄。”顾知灼摇头道,“你?如今在宫中行?走,正儿八经地来给镇国公府做法事,会?惹得上头那?位不快,对?你?不好。”
她想到了上一世。
因着阿蛮的?死,清平功德大损,连他最擅长的?卦爻,自那?后也只有六成准数,只能?靠着他的?滑不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