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谢应忱的嘴角弯起了?愉悦的弧度,狭长的眸子里含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怀景之拱手做了?个长揖。

“公子。李公公来了?。”

秦沉进来禀报,得了?公子的点头?后?,他把李得顺领了?进来。

李得顺见人就笑,见过礼后?说:“大公子,皇上宣您去双月水榭。”

他笑道:“今儿皇后?娘娘花会,皇上说,您成日里就在这溪云坞住着也闷,不如也一块儿去瞧瞧,赏赏花。”

这位沈督主果然厉害,这才一炷香吧?怀景之暗暗想着。

“多谢皇上。”

谢应忱含笑应诺。

待李得顺走后?,怀景之把那张绢纸和封药丸的蜡一同放在琉璃灯里烧了?,直到蜡完全融尽,重九从里头?捧出?了?一件大氅,服侍谢应忱披上。

见他们要走,猫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跳下来,绕着他的脚边转了?一圈,用尾巴勾住了?他的脚踝,嗲嗲地叫了?一声:“喵呜。”

“你也要去?”

“喵呜。”

“那就一起。”

谢应忱抬步往外走去,只有?怀景之跟着。

自打回京后?,谢应忱极少踏出?溪云坞,仿佛连迎面而来的暖风,都带着一种让人舒服的气息。

“喵呜喵呜。”

猫跟在他脚边,走得目中无人。

从溪云坞走到双月水榭,也就一炷香的路程。

双月水榭是两座并立的水榭,都位于双月湖上,中间架有?一座廊桥,从一座水榭走到另一座,不过百余步。

皇后?的花会就在西边的水榭,宣了?不少的名门贵女进宫,远远地能看?到花团锦簇。

而皇帝如今就在东边的水榭,只带了?了?几个皇子以及一些近支的宗室子弟。

谢应忱走进水榭的时?候,伶官在抚琴,悠扬的琴音回荡在水榭。

猫没有?跟着他进去,这里头?有?它不喜欢的气息。

它在他的小腿上蹭了?蹭,很?遗憾地走了?。

谢应忱拥着大氅,眸色黑沉,整个人有?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如同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他气质温润,没有?张扬逼人的锐意,但一出?现,就能轻易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水榭内静了?一静。

谢应忱回京后?,除了?那一次的接风宴,甚少出?现在人前。

皇帝笑着冲他招手:“忱儿,你来了?,快过来坐。”

皇帝的目光在他疲惫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几息,温言道:“你今日的气色瞧着似乎好了?些,还咳嗽吗?”

谢应忱见过礼,含笑道:“咳疾好些了?,太医正这次开的方子极好。”他说着,除下了?大氅交给内侍。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释然道,“你这孩子,身子迟迟不好,朕也是担心坏了?。你皇祖父在世时?最疼就是你,你说你,怎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呢。”

谢应忱做了?个揖:“是侄儿不是,让皇上挂心了?。”

“你呀,太懂事,不像你的堂弟们,一个个的,全都不让朕省心。”皇帝瞪了?几个儿子一眼,说道,“等你身子好了?,也帮朕好好教教他们,你是长兄,在民?间,长兄如父,你该打就该打,该骂就骂。”

几个皇子赶忙站了?起来,束手而立。

谢应忱就道:“皇上您都这么说了?,侄儿当然应诺,只要您别心疼。”

皇帝哈哈大笑着:“朕不心疼。”

“过来,坐朕身边。”

谢应忱走了?过去,他没有?直接坐到皇帝的边上,而是在下首空着的座席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