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扫视了四周，凑近林洛。他见小老太太个子矮，还专门半蹲就着。

杜锦在他耳边悄声说：“他们家服务费超级贵，一顿饭要收10%，而且外叫的话，不管多远，不管干什么，都要25%，这么贵我才不要。”

她这幅样子像个精打细算的烟火妇人，一点也没办法跟刚才的印象相比。

林洛抑制住心中想笑的想法，默默心道：这个教授还挺可爱的。

一老一少两个小孩，互相露出一个有些狡黠又很可爱的笑，像是懂对方的意思。

两人在路上聊了很多，然后在公交站旁边停了下来。

“您要坐公交？”林洛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手上的一堆东西。

“不是，我有车来接。”

听她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

这堆东西要提上公交车，先别说下来上去就够呛，司机能不能让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有些好奇这些盒子、袋子里都是些什么。林洛礼貌问道：“我能问问里面都是些什么吗？”

“就是些补品啊，还有山货，山货是跟餐厅订的，安全质量有保障。”

“我儿子最近刚从国外回来，出差一去就是去半年，我怕他在外面没吃好，特地给他买的。”说着，她脸上便露出了些担忧。

林洛懂她作为母亲的心思，林老师当年也经常露出这样的表情。

“您这么关心您儿子，想必他也会很开心。”

谁知杜锦却露出一副微微不屑的表情，埋怨道：“才不是，我每次带这些过去，他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收下。然后把它们堆在那边吃灰，我不动手做，他永远不会吃。”

她这个描述，让林洛想起另外一个人，这种性格的人有那么多吗？

“你经常来这家店？”杜锦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不，这是第一次，别人帮我订的。”

她哦着点点头，目光一直都很柔和地注视在这个男生身上，主要是林洛在她心里已经先入为主。成绩优秀，各带教老师评价也很好，又聪明又认真，写得一手好看的字，又懂礼貌。

林洛心底对这个教授的感受也很好。虽然她是理工学出身，但一点都不死板，讲的课比大学专业课老师厉害很多，他药理基础其实很一般。但今天只是听了杜锦一节课，若有所悟，至少觉得没那么迷茫。

“听说杜教授不常回学校上课？”

“是啊，主要是教学生太累了，我平常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不太喜欢被束缚，做做科研就好啦，偶尔帮忙代一下课。”

不过今天代课倒是代到个意外惊醒，杜锦问他：“你毕业以后，是打算进临床，还是读博进科研组？”

科研组这地方可不好进，林洛这种梦都没做过，淡然一笑：“我觉得能顺利考研毕业就已经很不错了，读博这件事，真的就是得看天赋。我认为我应该是没有这种天赋的，就更别提科研组了。”

“而且比起科研，我更喜欢临床。”

他这话在杜锦看来就是谦虚，而且同是医学专业，行业的「潜规则」她比林洛要知道得多。像他这样的有为青年，真的不合适去临床那种炼狱。

于是想站在一个前辈的角度上，稍微给点意见：“但是临床的收益上，比做科研差上很多。”

“尽管是同样的工作力度，但是收益比却不相匹配。”

意思就是临床不赚钱，很不赚钱的那种，而且还很累。

杜锦说完，便无声息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她希望林洛能听出这些话里面的意思。

不仅仅是累，且不赚钱，更多的是这个行业背后，并不是人们看到的那么多姿光彩。

“我知道。”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