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分分合合,非是我们所能够预料到的。
而皇权与武林,更是一个森严,一个逍遥,本就不是能混为一谈的。
而鹤生更是与他一般说辞,我一个人定然是说不过他们二人的,因而我正苦恼于此呢,这下倒是好了,若是你去劝他,许他也能听听旁人的话。”
“倒也不必,不愿留便不留了,你看我这远离京城的,这些年来也并未有什么不好的。
等待这些事情结束,你与他夫妻二人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整日里游山玩水,将这前尘往事抛之脑后,岂不快哉?”
李庭舟对于这俗世倒是想的通透,京城繁华迷人眼,可其中也是危险重重,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之地,他们已不是从前那般满腔抱负的少年人,到了如今,歇一歇,放过自己,也是条出路。
“若真能这样便好了。”
李庭舟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看着面前人的面色都带上了几分愁容,
“这话我本不知道与谁讲,还好今日遇见了你,你莫要嫌我啰嗦。
其实如今我已没有多少时日好活了,但凌香他许是能长命百岁,因而我是怕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才想给他找个‘苦差事’,好歹拖着他,不至于让他平白无故弃了我给他谋的好前程。
而至于我自己,这是我做的选择,怪不了旁人,而其中弯弯绕绕太多,你想必也不愿意听。
但是若我死后凌香就此一蹶不振,还望你能将此信交到他手上,”
云烟瑾从厚重的袍子里取出一封被小心保管着的信封,那信上的墨迹似是被什么洇湿了,连着笔迹也是熟悉的很,
“我会努力多活些日子,至少活到这事情告一段落。
其实我本想着趁他不在的时候一走了之,左右我这人从来都是个冷心冷情的性子,就算如此出格,他也不能将我如何,或许他还能有个盼头,”
云烟瑾说到这似乎想到了傅凌香从前那副总是被程玉戏耍的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自觉地便笑出了声,连着咳嗽几声,便是血留在了杯中,
“可是我太自私了,我与他错过那么久,中间又是误会无数,我不舍得,不舍得连最后的日子都没有他陪在身边。
我想看着他,想看着他过得好,如此,我才能安心地去那九泉之下,去赎我的罪,我只贪心这么一点点,想必凌香他定然不会怪我的。”
李庭舟颤抖的手已经握不住杯子了,那封崭新的信就那样横在他们中间的桌上,没有人推,也没有人收。
许是托付之人觉得自己太过强人所难,而受托之人又太过悲难自禁,一时之间,谁也说不出话来,可惜了这样明媚的日子,原是云烟瑾最为欢喜的晴日。
“我答应你。”
李庭舟克制住自己的哽咽,伸手将那封信藏入了怀中。
“那便麻烦李知府了,除此,我还希望你能将此事保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便不要将此信拿出。
故去之人之辞,难免触目伤怀,若是他能好好活着,自然不必我再为他忧心。
虽说我许会为此伤心,但那时我早已入土为安,也只得下辈子再向他讨还了。”
对着面前之人再也忍不住的泪如雨下,云烟瑾不禁觉得好似李庭舟才是那个将死之人,而非是现在还能说得出如此玩笑之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