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棋艺不精,还爱悔棋,和你们家老爷子大吵了一架,已经有一个礼拜,你们家那位,都没到这边来了。”
真有意思。
这两老头。
容兆南推着轮椅往外面走,跟老爷子道。
“不打扰你招待客人,画给你提好了,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到外面透透气。”
他一个人推着轮椅往前面走,沈茗在身后看着,很不是滋味。
好在老爷子和她一样。
看见他这个大孙子窝在轮椅里,身上那点意气风发的劲少了一大半,唤住了沈茗。
“小沈,你顺个路,送兆南去他那边,方不方便啊。”
简直是送把梯子给她下。
“方便,挺顺路的。”
容兆南住的那栋楼在西边。
这回有了老爷子的吩咐,她推着容兆南的轮椅,可以说是毫无顾忌。
老爷子送的那幅画,她放在了容兆南腿上,两只手推着他的轮椅,陪着他在草场上转了转。
夜幕降临,草场的路灯也亮了起来。
推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没什么人经过。
只有草丛里不知名的草虫在响。
周遭环境寂静,她松了手,情绪登时就绷不住了。
蹲到了他面前。
摸着他的大腿。
前些天被苏瑜言打的那一拳,脸上的颜色才淡了点。
出了这么场车祸,额头又给擦伤了。
刚刚在雅室,碍着老爷子在,都没法细看,现在总算可以好好看看他这张脸。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毁容了。
眼神交汇上,她这一双眼睛,里面装满了水。
容兆南神色率先松动。
修长的手摸了过来,摸了摸她的眼睛。
“还以为你将我忘了,从住院到出院,这么多天过去,要不是卓航给你打电话,通知你我回了老宅,你是不是都不打算来看我。”
不对,今天也不是来看他的。
立时收回了触动的手。
气性摆在了脸上。
都这个时候了,他想怎么发小脾气就怎么发。
看见他人好好地在面前,比什么都令人安心。
却还是有些心疼的。
“怎么不想来看你,想你想的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容兆南,你是顾枫派过来,故意折磨我的对不对。”
不接她电话,那是心里憋着气。
不过这事要是能扯到顾枫身上,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她惯会巧舌如簧,想他想的晚上睡不好?
顾枫可比她勤快多了,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不过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也没什么意思。
尤其是她拿了这么一双眼望着你的时候。
心思都给望软了。
果然是有点门道在里面,这个女人。
“好了,没什么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话也不自觉地松软了下去。
以前可没见她家大少还受过什么腿伤,这么个矜贵的人,坐在轮椅里,像什么话。
眼睛湿湿的,扒着他的裤子,从脚踝开始往上翻。
“我看看。”
打了石膏。
亏这条裤子宽松,大少爷爱面子,不愿意将伤腿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