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眼底晦涩,紧接着,他抱着冬喜,他开始一层一层从楼梯往上爬。
神情淡漠,不吭一声。
...
爬楼梯不似走平地,更加考验人的恒心与耐力,除此之外很多的是一份照顾和爱意。
亏得顾延寻常举铁健身,身材保养的很好,只是抱着猫一样的冬喜,他难免会慌神。
整整50个台阶,意味着他的膝盖要保持同样的角度弯曲120次。
走到三分之二的时侯,顾延的手臂其实已经开始泛起麻意了。
房间在三楼,09,最中央的位置,视野也是最开阔。
推开门进去,自始自终冬喜都没有醒。
顾延呼出一口气。
顺着窗户朝外看,月色幽微,远处的雪场、密林几乎都能看得清,更别提刚才他们一起看篝火的场地。
雪山上的雪,绵皑覆盖。
夜色越发的深了。
将门关好后。
“小喜。”顾延叫了她一声。
一边叫,他将冬喜平放在床面,可冬喜依旧扯着他的衣领,顾延动不了,他面带无奈之情:“松开我些。”
“不,就不。”冬喜皱着眉头,双腿胡乱地蹬。
她睡得深沉,眼睛闭着,察觉怀里的人要走,直直摇头,抗拒,不停嘤咛。
“松开..你就走了,就不要我了。”冬喜嘟囔着,睡得迷迷糊糊,执意不肯松手。
“我待会儿我...小喜我外套很凉。”顾延被她这股娇气劲儿磨得不行,试图同她解释,“我去洗个澡,很快,马上就回来陪你。”
结果,冬喜不依
“我不,求求你了,你不要走,你别丢下我……”冬喜有些急了,“你不要去昭山,好不好?留在溪镇,陪着我吧...”
冬喜越发地扯住他,不肯放手。
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说。
可听见这句话,顾延的表情僵在那儿了,他笑不出来了,身体也是。
冬喜越说越迷糊,甚至要用胳膊缠绕他。
顾延就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像一尊雕塑。
…
后半夜,在睡梦中,冬喜整个人几乎都要挂在顾延身上,依旧在喃喃不已。
顾延全程都在听,听她含糊不清的言语。
他面无表情。
顾延用大掌包裹着她,缓缓安抚她的无助和恐惧,一整宿。
无人知晓,夜色中,顾延那双逐渐沉寂、黯淡下去的眼睛,连带着他的心脏。
如同夜色中被云朵遮蔽的星,孤孤单单,寂寥了整夜。
...
第二天睡醒,冬喜饿得胃绞痛。
顾延端着一杯热奶燕麦,他刚从小厨房出来,抬头就望见冬喜她小小一个,醒过来后正失魂落魄地喘着气,顾延握住玻璃碗边缘的手腕下意识有些紧绷。
冬喜睡得头发凌乱,双手撑在床上柔软的被毯上。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掉了,行李箱被打开,静静躺在离床不远处的地板上。
新的棉衣套在身上,很柔软,她无暇顾及自己是否换了衣服,冬喜只觉得自己已经饿得头昏眼花。
喘息间,一抬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床头,还捧着食物。
顾延没有换衣服,还是昨天那件黑色的冲锋衣,身量颀长,眉眼依旧。
除了气质稍稍中和寒冽,多了一丝温柔外,他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当然冬喜也不知道他一夜没睡。
望见男人手中拿着宽口径的透明玻璃碗,里面淡黄色的甜甜的物质是燕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