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喜想了一会儿,她说:“甜。”
说完,就在顾延乐颠之余准备继续再给她掰一瓣时,冬喜又说:“可是我喜欢吃酸的。”
顾延的动作又蓦然停顿住了,连带着唇角边的笑意也是,僵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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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场经历了热烈喧闹,人渐渐变少。
“小喜,你究竟想起来多少?”顾延问。
他套着黑色的羽绒冲锋衣,领口大开,露出里面灰色的羊绒毛衣,脖颈长而精致,喉结起伏。
冬喜半张脸印着火光,半张脸坠着月色。
在他眼前摇晃,婉转冷淡,半明半昧。
“我是乡下丫头,你是大骗子。”冬喜默了一会儿,说。
突然,‘咔,咔哒...’不远处传来烧柴火的声音。
火棍烧得很旺,有一截被燃烧至断裂,发出的动静替孤寂世界做着背景音。
周围的火苗炸裂扑朔,落入人眼,像是琉璃珠溢彩。
夜深了,人群大多四散开,这个角落只剩下他们两个。
冬喜小腿蜷缩,双臂也是抱住自己。
顾延听见她说‘乡下’,他愈发将她护起来:“乡下又怎么,我不在乎,你嫁给我了,你是我的妻子。”
到死都是。
言外之意他并不在意她的出身。
可是冬喜听见后却面露不信,她急了,“我不要,我不要做你的妻子。”
“事到如今你还不信?”顾延的语气有些变了。
“我一定是被逼的,我一定是有把柄在你手里,不然,不然我死都不会嫁给你的!”
冬喜原本情绪还可以,但只要一提及他们二人之间的婚姻,就又不受控制地冲他小吼。
但是毫无疑问,她的状态以及神志较之于之前已经好了太多。
顾延原本模样有些横,在动怒的边缘。
但是闻言后突然,他的态度又沉下去。
他沉默听着,他半蹲在她面前,脑袋也低了下去。
好长一段时间的静默。
突然
“噗嗤”,一声笑落入冬喜的耳膜。
顾延哼笑完,“小骗子。”他说。
说完他似乎不太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兀自将冬喜的手拉进自己的掌心。
放置好,摩挲、把玩。
熟悉的掌控欲,令人窒息的滋味。
她的手真小,摸起来滑溜溜的,很嫩。
冬喜却被他的举止神态惹得恶心起来。
“一定是你用什么东西逼我,逼我嫁给你的,你这个无赖!”
“一定是。”冬喜自顾自地说。
“我是乡下来的,而你是城市少爷,我跟你根本不可能会有交集,你就是在欺骗。”
“我一定会弄清楚,然后离开的。”
冬喜一直在说,振振有词,哪怕字句虎头蛇尾,支离破碎。
可自从顾延笑完那一声,就没有再说过任何一句话了。
他神情漠然,只是沉默地听,固执地拥抱她,什么都没再说。
...
看了一夜的篝火,冬喜累的意识不清。
终于,她撑不住,一头栽倒在男人的怀里。
顾延感觉到肩头的晃动,冬喜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顾延叹息着,头颅四十五度微扬,盯着夜空中不甚清晰的月亮。
足足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视线。
接着默默将冬喜搂紧,抱起来。
她很轻,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