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每次回忆都会觉得头疼,像是自我保护一般,不愿意让她回溯这一切,以及后来经受的肮脏对待。
她的记忆在慢慢恢复,隐隐约约在日常间。但要想彻底地想起来,还需要时间。
//
顾延忙碌了一上午,午时回到家,发觉冬喜又在盯着家里的小花园,日日着迷不已地看,似乎那里面有她很在乎的存在,可那里面光秃秃,除了一间小小的育苗室,什么都没有,顾延不懂,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她究竟在看什么?以及花园里究竟有什么值得她每天这样着了魔的盯着看。
这天他实在受不了了,他半蹲在她身前,他问她,问她在看什么。
冬喜察觉是他,不动声色地别过眼,身体朝侧边倾,头垂下去,抱住小熊闷闷地回:“没什么。”
这小熊是她的命,是她片刻不离身的宝贝,只是此刻它看上去太丑陋了,全然不似刚来时的样子。
是的,顾延之前发疯毁过它一次。
在夜里,冬喜不给他抱,执意要和小熊睡,只和小熊睡,后来顾延发疯,冬喜眼睁睁看着他把小熊丢进壁炉,一半烧焦了,冬喜疯了一般地将它拿出来后,另一半冬喜就抱在怀里。
她跪在地毯上颤抖。
后来她两天没吃饭。
已经成真的事情,后悔没有用,顾延跪在她面前,“来冬喜,你看我一眼。”
冬喜不应,死死抱着半边烧焦的小熊,将盘子砸向他。
冰冷坚硬的瓷器砸伤他眉骨,有血淌出来。但是他似乎不觉得疼。
依然固执地求她能吃些。
冬喜用脚踹他,拳打脚踢,叫他滚开。
顾延依旧岿然不动。
是冬喜先开始崩溃起来。
…
此刻,冬喜依旧抱着小熊,面对他,说没看什么。
顾延有片刻的哑然,紧接着换了一个方式,又问:“你是不是想种东西?小树,小花,小草,只要你想,无论什么我都给你安排过来,好不好?”就连顾延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哄求感,眉也在微微皱起来。
冬喜觉得他好烦,像条狗围着叫,怎么都摆脱不走。
于是她又抬头,有些鄙夷地打量着面前男人的脸,下巴微微抬着,用眼尾斜睨他。
“我想要星星月亮,你也会给我么?”她说。
顾延有些僵住,然而未等顾延回,她又突然地,“还有医生哥哥,你也会给我么?”
一听见医生两个字,顾延陡然又发疯了。
“你还惦记那个死人医生?事到如今你还惦记?”
他一下子被刺激,没控制住力道,双手握住冬喜的肩,脸逼近她,自己的倒影清晰地出现在冬喜的瞳孔里。
应该是抓疼了,冬喜乱动间,疼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巴掌声刺耳尖锐。
顾延被这一巴掌给打清醒了不少。
打完冬喜胸脯在剧烈地起伏,“我不爱你,我不认识你,你都是在说谎话。死人,你才是死人,你全家都是死人。”
她的眼神像是锋利的小刀子,一下下在他心尖口凌迟,轻易就划破,流出血。
饶是被打了,顾延不仅不觉得疼,相反觉得有泼天的快感袭来。
“不爱我?”顾延觉得玩味。
“打是亲,骂是爱,小喜。你还说不爱我。”他摸着自己被打的脸,兀自得意洋洋的笑起来,“骗子,你才是小骗子。我就知道,你他妈爱我爱的要死要活。”
冬喜气得浑身发抖。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我要去找医生哥哥,然后我要医生哥哥带我离开这里,我会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