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冬喜的肩膀被他轻轻地往右侧掰,使得身后的路人可以顺利地通过。
冬喜全程都像是一只肢体僵硬的小布娃娃,任由身后人耐心温和的摆弄。
“好了。”男人又是一声提点。
冬喜越发觉得无措了。
这一刻,突然溢上心尖的,是抓心的甜和羞赧。
冬喜刚哭过,这样又哭又笑的感觉,她的脸越发地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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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消磨掉。
拆绷带的时候其实挺疼的,后来经历的又很甜蜜。
冬喜的记忆已经陷入了死胡同里,她的脑子也时常运转不过来,因为她丢失掉的是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而那些记忆是足够能令她颠覆之前经历的所有。
回到今次,她其实很想将自己那些曲折不幸的经历全都告诉身边的人,但是一想到她哥,想到画画,冬喜不敢轻举妄动,还有之前在电话里,男人说的那句:“我在家等你回来。”
只要一想到男人对自己阴沉沉的注视,冬喜就觉得脊背泛冷。
应该是被pua出阴影来了,以她现在的脑回路,意识,完全奔着妥协去。说她憋屈、懦弱是真,但是她那点儿可怜的为他人着想的小心思倒也不假。
从前她就经常被骂圣母,而今失了忆就更像圣母了。
冬喜不止一次地想,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记忆?有些事情早就应该做出了断了。
可是她的状态实在太差,只要家里那个男人一出现在她眼前,她就无法正常思考,她会恐惧,会颤抖,只一股脑儿的剩下要如何和他较劲的心思,别的什么都控制不了。
见她如鲠在喉,似乎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医生先生也察觉到了。
他再度笑着侧身颔首,问她怎么了,是有什么话想说吗,可冬喜忸怩半天,因为不愿意连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不说…
这样啊。
医生的手抄在大衣的口袋里,眼睛微微眯起,视线被镜片掩盖掉了几分虚妄或是怜悯。
他的身量同家里的男人不相上下,要说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气质。
冬喜越发地沉默起来。
医生看着她,眼底无声的涌动着什么。
“需要我帮忙吗?”这下他更直接了。
帮忙?
冬喜鬼使神差地被牵制,她差一点儿就要全盘托出了结果一通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过来。
冬喜惊的连忙先去包里翻找手机。
“夫人,我已经到附近了,您有什么需求我随时待命。”
是白天送她去医院的司机打来的。
这下冬喜彻底住嘴了,他是顾延的人。
电话打完,冬喜含糊过去。
都已经这样了,翟医生也无法再进一步。
终归得是她自己选,自己救赎自己。
如果她自己不愿意,旁人说什么都是无意义的,医生先生的眼神又沉寂下去。
相顾无言。
再走下去,就是出口了,出了出口,就意味着要分别。
冬喜很珍惜这最后的一段路程。
“津扬哥哥,谢谢你陪我。”走之前冬喜对他说,模样很是诚恳。
医生听了,笑而不语,只点头。
她终于不是叫他干巴巴的医生哥哥,而是记起他的名字。
还记得当初她刚来医院的时候...医生先生的思绪飘得有些远。
“谢谢你的,真的谢谢你……”冬喜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谢意,她说着还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我,我嘴笨,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和你一起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