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寸的三层大药箱开盖摆在一边, 里面什么样的药物都有,甚至连前几天买的卫生棉都规规矩矩地摆在里面。
冬喜想将手缩回去,但被他扯住。
小孩眉眼笃定,手掌传递出来的温度滚烫且执拗,并且冲她挑眉道:“不擦?也就一会儿功夫,不然有你疼的。”
他一句话轻轻松松就将女人所有的反驳都给堵了回去。
拗不过,冬喜于是只好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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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整个人窝在她面前,这个角度看他,皮相骨相俱佳, 再结合刚才听见他对电话那头声情并茂的言语, 冬喜想着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姑娘会遭殃。
按理说, 小孩他应该还在上学的年纪, 85岁今年还在读高三,眼看着寒假马上都快要结束了, 过不久就是高考,可是从来也没见他写过作业,家里甚至连书包都没有,更别提课本。
冬喜心里叹息着。
虽然小孩他嘴上说的头头是道, 但抹药的动作显然十分生疏。
看得出来小孩从未伺候过人, 更别提帮人涂药。
冬喜盯着他的发顶, 陡然的,她又想起一些画面,在校园里。
那些似乎她在十几岁的时候所经历的,断断续续七零八落的记忆碎片。
突如其来的记忆来势汹汹,她疼得捂住头,任由那些记忆涌入。
可是,越是记忆拼凑地完整,越是回想起之前,不知不觉间她突然泪流满面。
路小起刚给她涂完,抬头咧嘴笑着正准备冲她索要报酬,结果他见女人竟然哭了。
他愣住。
泪水不停地从女人的眼眶里向外冒,像是止不住,机械地哭。
路小起眉头一抽,陡然慌了,“好姐姐,你怎么哭了?”他顿时站起来,话也说不利索了。
“怎么突然哭起来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他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冬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控制不住地流泪。
...
“别哭了,好姐姐,求你了别哭了。”
路小起无措的蹲在女人面前,他真的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哭起来了。
“你再哭,哥们真的要死了,心疼死。”
女人依旧忘我地流泪。
似乎听不见他的安慰。
“你究竟想怎样?你是想看腹肌还是看腱子肉?操这俩不一个东西么。”他语无伦次地安慰。
这些虽然没用道他依旧不死心,咬牙又继续说,“还是说你想看小爷我这对会动的漂亮大耳朵。来你说,只要你说,我全都满足你。我他妈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小孩不会安慰人,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女人她一定会更难受。
虽然他压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哭起来。
冬喜哭了一阵,终于那些记忆停止了涌入,她茫然接过小孩递来的纸巾,胡乱地擦,终于停止了流泪。
路小起两道眉紧紧皱着,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女人虽然是停止哭泣了,但是她的情绪依旧很不对劲。
这么一折腾饭菜都已经冷了。
将她扶向沙发坐好。
“好姐姐你...”路小起喉结吞咽,他试着放缓语调询问:“好姐姐,你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冬喜眉目依旧有些呆呆的,过了会儿像是突然听见这句话:“嗯。”
“我想起来很多事情。”冬喜说。
那一帧帧的画面,难受的,激动的,快乐的,甚至是不堪的,她的学生时代。
路小起沉默。
“但是依旧有很多空白想不起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