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原本狼藉的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扫干净,佣人们动作迅猛。
哭天抢地的闻夫人也已经被安抚着送回主宅去。
冬喜经过刚才被妇人推搡的地方时,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她扭头:“你真的要赶走你的妈妈吗?”她问。
轻言细语,毕竟有求于他。
顾延正在帮她提包,忽然听闻这句,他的表情温柔了半分:“小喜,那你想我怎么做?”
冬喜虽然不记得父母,但是潜意识认为母亲的身份是神圣的,她们绝对不会伤害孩子,简单地想了想后,冬喜说:“对她好点吧,她生了你。”说完这句,她就头也不回地朝门口那边去了。
她想抓紧时间,赶紧买完东西赶紧回来,顺便赶紧过完明天,这样就能去找哥哥了。
说者无心,但顾延却因为这句话而失神了片刻。
等回过神时,小喜她已经一闪而过出门去了。
顾延快步去追她。
…
一路上冬喜都盯着车窗外的天色。
冬季天黑得很早,才是傍晚,沿途的路灯就早早的亮起来。
女孩的脸蛋此刻印着天色,不再是平时病态的白,此刻白里透着红。
冬喜又想起来一些幼时自己和兄长玩闹的画面,短短一路上,她竟笑了好多回。
入迷到就连顾延将她抱进怀都没有置喙半点。
太忘我了。
她的记忆不具备连贯性,时常突然涌入一部分,还错乱颠倒。并且有时候伴随着从前记忆而来的还有一股排斥:她似乎丢掉了某些很重要的记忆,并且那份记忆又令她觉得绝望,所以才会抗拒想起来。
但是冬喜此时此刻并不觉得悲伤,至少现在是这样。
因为在她如今重新拥有的记忆里、回忆中的人除了身后抱着她的男人之外,带给她的感觉都是甜蜜且幸福的。
/
车速平缓,库里南行驶在人流涌动的街市闹区,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冬喜压根就不在意待会儿要买什么礼物,下了车后几乎是被男人一路牵着走。
顾延首要的事就是想重新和小喜配一对戒指。
戒指专柜的店员见来了大客户,立马去唤店长。
店长也是热情似火,挑选出了好几当家主打款供贵客挑选。
“这个怎么样,小姐喜欢吗?“
冬喜看着那些陈列在眼前的好几排做工精致,设计精美绝伦闪闪发光的戒指,内心忽然生出了迥绝的争斗。
她盯着看了会儿,“我不要这个。”冬喜别过眼去,她忽然说。
顾延的笑容有些僵,紧接着轻轻地将她的身体掰过来正对着自己。
“小喜,是没有喜欢的吗?”他轻声询问。
冬喜抿了抿唇,眼底是烦闷,“我不要买戒指,你带我去买别的吧。”冬喜老老实实地说,眼睛看向他。
语气里没什么不堪,只有实打实的抗拒。
“你不要?”顾延的眼神变了,“为什么不要。”他不理解。
冬喜嘴巴半张,她心里很烦,说不出原因,就是不喜欢。
戒指这东西买就买了,冬喜完全可以日后不戴它,又或者可以将它随手扔进不知名的角落里,甚至可以直接扔了它
但是冬喜的内心深处总有一抹固执的声音在反驳,她不愿意和眼前的男人一起选配戒指。
她特别讨厌戒指作为礼物,或许是因为戒指被赋予过特殊的含义,而那些含义过于深刻,就像是带着禁锢的诅咒。
小圆圈从手指划过一瞬而戴上,似乎就象征着人生也就此被圈禁。
...
说直白点,她希望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