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昭蹲下身,替孩子擦去眼泪,声音轻得像羽毛:

“别怕,警察叔叔送你们回爸爸那儿。”

爸爸,是顾云起,不是沈怀谦。

沈怀谦被反剪双手,仍不死心地挣扎:

“明昭!他们不是你的骨肉,但胜似你的骨肉啊!”

苏明昭终于抬眼,目光像两把冰锥:

“沈怀谦,十年前你用孩子绑架我一生,现在,用孩子绑架我同情?”

她站起身,背对烈日,一字一顿:“你不配。”

民警把孩子带上警车,车门关上的瞬间,沈怀谦听见苏明昭最后的宣判。

“立案后,我会追加精神赔偿。沈总,法庭见。”

警车呼啸而去,卷起一地尘土。

苏明昭转身,背影笔直,连最后一丝余光都没留给跪在地上的男人。

围观学生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手机闪光灯连成一片星海。

而沈怀谦,在警笛声里,终于明白。

这一次,他连“父亲”两个字,都被彻底剥夺。

可在次日零点三十八分,废弃希望小学的屋顶最先被火舌~吻穿。

沈怀谦站在两百米外的田埂上,戴着鸭舌帽与口罩,手里攥着一只廉价打火机。

火光倒映在他眼底,像十年前晒谷场上那片烧不尽的旧恨。

“顾云起,你不是要建希望吗?我让你建废墟!”

火警警报划破寂静,却只惊醒了风。

凌晨三点零二分,苏明昭的吉普车撞开警戒线。

车门弹开,她一身白色真丝睡裙外随意套了件防火外套,赤脚踩进滚烫的焦土。

火星溅到她脚踝,瞬间燎出一串水泡,她却连眉头都没皱。

灭火器喷口被她单手抡起,泡沫在空中炸成雪崩,硬生生劈开一条火巷。

浓烟呛进喉咙,她咳得像要把肺撕~裂,却仍往最深处冲。

那里存放着顾云起亲手画的设计图、建校档案、以及第一批学生的手印墙。

横梁带着火雨轰然砸落,苏明昭抬臂挡下飞溅的瓦砾,掌心瞬间被烫出一道焦黑的血痕。

她咬牙,把半人高的档案箱抱在怀里,像抱住了十年前那个差点被埋葬的自己。

冲出火场那一刻,火焰在她背后炸成一朵怒放的曼陀罗,照得她半边脸冷白,半边脸通红。

她把箱子重重抛到安全区,回身,抬眼。

目光穿过火海,精准地钉在沈怀谦藏身的阴影里。

“沈怀谦!”

她的声音被火浪冲淡,却带着刀锋的寒。

“烧得正好,旧地基可以盖图书馆。”

一句话,把沈怀谦精心准备的“毁灭”判成了“奠基”。

他踉跄后退,口罩被热浪掀飞,露出扭曲的脸。

苏明昭冷笑,抬手,把灭火器狠狠掷向火场中央。

“砰”的一声巨响,干粉与火星同归于尽,只剩满地灰烬与她的宣言回荡夜空。

“十年前的火没烧死我,今天,也休想烧掉我的未来。”

22

沈怀谦坐在A市最豪华的顶层办公室,落地窗外灯火如瀑。

他面前摆着一张并购清单:顾云起名下十二家核心建材供应商、三家水泥厂、两家钢铁贸易公司。

“砸钱,砸到他们资金链断。”

沈怀谦冷声吩咐,手指在键盘上敲出十亿流动资金的调动指令。

他想象顾云起在工地急得跳脚的模样,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苏明昭,这次我要你眼睁睁看着希望小学停工。”

三天内,供应商股价被神秘资金抬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