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起连眼皮都没抬,只淡淡一句:“让他跪着,看完全程。”
保镖猛地一压,沈怀谦膝盖重重磕在红毯边沿,疼得脸色煞白。
他却执拗地抬头,死死盯着苏明昭,声音嘶哑得几乎撕~裂:
“明昭,我把录取通知书、所有股份、全部身家都带来了......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明昭居高临下,婚纱在灯下泛着冷光。
她弯腰,拾起地上那枚沈怀谦带来的、被雨水浸湿的录取通知书
纸张皱巴,墨迹晕开,像极了他当年撕碎的她的未来。
她两指一捻,通知书在她掌心碎成雪片。
“机会?我把它和过去一起,扔进了十年前的雨夜。”
碎纸扬手一抛,纷纷扬扬落在沈怀谦脚边,像一场迟到的葬礼。
司仪回神,声音发颤:“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顾云起执起苏明昭的手,声音低沉却坚定:“云昭为证,此生不负。”
戒指滑入指根,冷光一闪,像给过去上了锁。
台下,沈怀谦被按跪在冰冷台阶上,十指掐进掌心,血珠滚落。
他看着苏明昭为顾云起戴上亲手刻的“云昭”戒指,看着他们在起哄声中拥吻......
那一刻,他眼底的光彻底熄灭。
水晶灯旋转,香槟塔倾倒。
随着钟声响起,新人礼成。
无人注意的角落,沈怀谦缓缓松开手,掌心血迹蜿蜒,像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19
对于沈怀谦来说,这场婚礼漫长得如同一场无尽的噩梦。
终于,当宾客们陆续散去,喧嚣声渐渐平息,他被两个保镖粗暴地拽到后厅一间空房里,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粗糙的麻绳勒进手腕,他狼狈地弓着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透湿,一向挺括的西装此刻皱得像揉烂的废纸。
自十八岁被迫娶苏明昭那天起,上一世的他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他记得
当年苏家逼婚,是她挡在他前面,替他挨了苏母一记耳光,半边脸肿得老高,却回头冲他笑:“别怕,我护着你。”
他初创业被投资人当众羞辱,是她一杯酒泼在对方脸上,拉着他的手冲出酒店,雨水混着泪:“他们不给你面子,我给你!”
他深夜高烧,她背着他走了三里土路去镇卫生所,脚踝磨出血泡,第二天却一瘸一拐给他熬粥。
那些曾被他视作理所当然的温柔,如今化作最锋利的倒刺,一寸寸扎进心脏。
那些曾被他视作理所当然的温柔,如今化作最锋利的倒刺,一寸寸扎进心脏。
原来,前世已经过去了那么远了。
他和苏明昭现在就是陌路人。
门被推开,光线泻进来。
苏明昭站在逆光里,婚纱未褪,裙摆沾着香槟与花瓣,像一把淬了火的刀。
沈怀谦抬眼,血丝爬满眼球,嗓音沙哑得几乎撕~裂:“明昭......”
苏明昭面无表情,居高临下俯视他:“说。”
“我和苏丽姝后来确实生活在一起。”
他喉咙滚动,像吞下一口玻璃渣,“我本以为她当初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才偷了你的录取通知书,替你上大学。”
“可谁知,她骨子里就是个嫌贫爱富的人,你走后没多久,她嫌弃我给她带来的生活太苦......自己勾搭上了镇里的一个售货员。”
“她连你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苏明昭眼底闪过冰刃般的嘲讽:“继续。”
“她跟镇里的售货员勾搭上了以后,就不管家里面,也不